“學生裴明禮,見過馬主事,昨日郎君吩咐我帶您熟悉一下內城,沒想到去了莊子,管家說您一早就出來了······”
馬周轉身看去,隻見昨日見過一麵的裴明禮,正氣喘籲籲的站在自己身後,此時正躬身行禮看著自己,怕是剛從席家莊一路跑過來的。
馬周初來乍到,對於裴明禮此人的才乾,昨夜已經從席雲飛口中知道一些,頷首點頭,親手扶起裴明禮,道:“裴掌櫃勿需多禮,我也是早起習慣了,以前在長安便是如此,怪不得你。”
裴明禮見馬周稱呼自己掌櫃,謙遜道:“馬主事折煞學生了,掌櫃隻是郎君看得起給的職務若是主事不介意,可直呼學生名字。”
這個時候,一般直呼其名的,不是君王就是長輩,裴明禮這是將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了,不過裴明禮窮苦出身,連請名師及冠的錢都沒有,所以雖然已經二十出頭,但他一直沒有屬於自己的字,叫名字也屬正常。
這一點,馬周不知道,隻以為裴明禮謙遜有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稱一聲明禮,你也無需對我主事稱呼,我比你大一些,如郎君一般稱一聲馬兄,我還是當得起的。”
裴明禮聞言心下大喜,如此稱呼,兩人之前的關係立馬就親近了許多。
這時,裴明禮才發現站在一旁驚愕連連的方晴,看了一眼馬周,很快進入小弟的角色。
伸手指著方晴朝馬周介紹道:“馬主······馬兄,我來為您介紹,這位是咱們朔方東城最大的首飾行,也就是這座翠玉軒的東家,方員外家的小娘子,一手玉雕功夫在朔方也是絕無僅有,經其手精雕的玉雕,往往能翻出十餘倍價值還有價無市。”
“哦?”馬周將手上的冊子與炭筆收進懷裡,詫異的看了一眼一臉忐忑的方晴。
此時方晴心中慌的一匹,剛剛要是裴明禮沒有及時出現。。自己險些讓人將這個馬主事扭送衛所,好險,方晴手心冒汗,神情尷尬的朝馬周福了一禮:“小女子方晴,見過馬主事,不知馬主事大駕光臨,未能及時迎接,還望馬主事海涵。”
殊不知此時的馬周也是尷尬的一匹,剛剛自己還數落人家翠玉軒不堪如斯呢,估計都被這個小丫頭聽了進去,客氣的回了一禮,馬周覺得有必要轉移一下話題。
佯裝好奇的指著櫃台上的商品,道:“小娘子這店既然叫翠玉軒,可為何我遍尋一圈下來,卻連一塊玉器都沒發現?”
誰知道,這不說還好,一說,方晴小臉又難堪了幾分。
旁邊站著的裴明禮不明所以,知道方晴有苦難言,隻能替她解釋了一番。
馬周聽罷一怔,沒想到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家老板,強搶人家的玉器黃金不說,還將這翠玉軒以每月五千貫的價格出租給人家,這······天下竟然有這麼好的事情?見小丫頭一臉委屈,馬周一時心軟,朝門口前來參觀水泥路的行人望去,頓時計上心來。
“事情既已過去,馬某也不便多言,不過馬某有一計,乃是郎君傳授,或許對貴店有些幫助,不知道方家小娘子願不願意嘗試?”
方晴一聽對自己家翠玉軒有幫助,眼裡閃過一絲喜色,心道麵前這個人能讓席雲飛如此看重應該有不凡的能力,若是能得他相助,那定是極好的。
至於馬周說什麼計謀來自於席雲飛,方晴隻當馬周是為了替席雲飛賠不是說的,畢竟自家被搶的玉器和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
見方晴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馬周笑著朝裴明禮吩咐道:“你回莊子取一塊大一點的布過來,再向老管家要一疊宣紙。”
裴明禮也是對馬周的計劃頗為好奇,畢竟馬周突然空降下來就當了自己的上司,心中其實還是有點不服氣的,聞言點了點頭,就要離去。
方晴卻是出聲叫住了他:“即是為我翠玉軒所用那這布和紙就由我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