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眾人各自散去,席雲飛則是與喬二爺同行前往冶煉坊。
之前一直想去新建的冶煉坊看看,隻是最近兩日事情太多,倒是一拖再拖,今日剛好正主也在,索性擇日不如撞日,否則真的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去。
內城一共有十六個坊,外加正中央的席家莊,各個坊市的麵積基本都差不多,而新建立的冶煉坊則處於內城西南角的一座坊市,這座坊市原本是一片不小的住宅區,如今該拆的都拆了,有近半都改建成了工坊,僅留下少量房屋供匠人們休憩之用。
二人來到冶煉坊門口,剛好看到一輛馬車從南橋方向駛來門簾拉開,李靖與謝映登雙雙跳將下來,拍了拍衣擺,負手朝席雲飛二人走來。
喬二爺已經見過這兩位將軍幾次麵,彼此之間也都不陌生,簡單的寒暄後,由喬二爺帶路,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走進坊門。
繞過影壁,眼前的布局豁然開朗。
左側是一些留用的建築,有的用作倉庫,有的用作茶亭,有些改成了房舍。
席雲飛三人主要參觀的是右側的一排高爐,爐子真的很高,接近兩丈的高度看上去頗為宏偉粗大的爐身估計需要五六個人合抱才行。當然,與後世動不動就十幾米高,幾米寬的高爐沒法比,但在這個年月,這一排爐子已經足以拔尖。
高爐的一側連接著一個大大的風箱,對於這個風箱,席雲飛並不陌生,記得小時候自然課的課本裡就有這風箱的圖案,不過那個是用手上下壓出風來的,而他們麵前這個,則需要兩個人同時上去踩。
喬二爺小跑著從休息區找來幾件披風,讓席雲飛三人披上,這披風的材料叫石絨布,又叫火浣布。早在周朝的時候就有過記載,在漢時就已經有大量的使用,這布的最大用處就是防火。
披上石絨披風。。喬二爺指著不遠處一座呼呼作響的爐子,說道:“現下鐵礦石不多,我們隻開了一座爐子反複試驗,二郎還有兩位將軍可隨我過去看看,近幾日成果可甚是喜人。”
“嗬嗬,那便過去看看。”嘴上這麼說,李靖的眉眼間卻是有些許疑惑浮現,不過沒有明說,而是點了點頭,朝那座爐子走去。
路上,李靖拍了拍席雲飛的肩膀,小聲嘀咕道:“二郎,這不就是常見的漢式高爐嘛……隻是高大了一些,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啊?”
李靖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有心人聽到了。隻見席雲飛剛要解答,走到前頭的喬二爺卻是急忙解釋道:“不同的,李將軍應該知道,大漢朝的高爐用的是粘土,可咱們的爐子用的是二郎教我燒製的耐火磚,就算鐵化為鐵水在裡麵反複沸騰,咱這磚也不會被燒壞。而且爐內還另有乾坤,那是一種燒不透的長石,將長石切成條,擺在爐內······”“咳咳咳。”見喬二爺越說越激動,席雲飛趕忙佯裝咳嗽製止。
“呃……”喬二爺看了一眼席雲飛,悻悻轉頭繼續帶路,心中滿是懊惱,這嘴兒收不住啊,改日找個針線縫起來算逑。
“……”這邊李靖二人正聽得興起,卻被席雲飛打斷了,心中不免氣結,但卻無可奈何。
席雲飛嗬嗬一笑,對於李靖幽怨的小眼神直接選擇無視,雙手背負,跟著喬二爺繼續朝爐子走去。但步子剛剛邁開,幾人麵前那座高爐的爐膛突然慢慢傾斜了下來,空氣中隱隱有一股難聞的焦糊味兒傳來,緊隨其後的,是一股炙熱的氣浪,嚇得李靖與謝映登本能的再次停下腳步。
“沒事,沒事,他們這是在定型,你們看……”喬二爺見他們停下腳步,指著幾個匠人開口解釋道。
循著喬二爺手指的方向看去,人群中有幾個壯碩的漢子拖著一塊巨大的沙模放到爐口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