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樣牽著馬朝桃園走去,路上老翁打開了話匣子,說了好多關於這個桃園的傳說和神話,有山精鬼怪,有男歡女愛,有忠士烈女……千奇百怪。
席雲飛和馬周也聽得有趣,民間的一些古老傳說就是要從老翁翁嘴裡聽才有感覺,好像這些口口相傳的民間故事,從他嘴裡說出來,也多了幾分真實性一般。
路上,不少認識席雲飛和馬周的人,見到二人後都會駐足停下來躬身行禮。這一度讓老翁蹙眉不安起來,不過見席雲飛二人始終態度和藹,也不在乎他一個老頭子磕磣,還主動詢問他故事的後續,老翁也懶得計較二人到底是何身份了。
從山坡上下來,道路寬闊了許多,路邊已經有零星分布的桃樹,有些還沒有,有些已經開始爭豔,引來許多野蜂停留。
老翁邊說著故事,邊不時環顧著四周,見到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老翁的情緒漸漸低落了起來。
席雲飛和馬周相視一眼,好奇問道:“老翁為何事愁苦,這來的人多了,你的生意不是該更好嘛?”馬周指了指馬背上的陶罐,他已經聞過了,裡麵應該是酒。
老翁微微蹙眉,搖頭道:“兩位小郎君怕不是誤會了,老頭子我隻不過是一個養蜂人,生意不生意的……那點蜂蜜還不夠我一個人吃的。”
“養蜂人?”席雲飛好奇的朝四周看去,見到不少人正在摘花,心道難怪,老翁一路上不時的蹙眉,想來是怪那些人壞了蜜蜂采集花粉的時機。
“到了,這就是老頭子的住所,二位小郎君要是不介意……嘗嘗老頭子自己釀的桃花酒如何?”正說著,老翁指著不遠處一座茅草屋,笑著招呼道。
席雲飛二人抬眼望去,卻是看到了不少熟人,正在一座茅草屋外的青石桌旁圍坐閒聊。
“那是你家?”席雲飛在人堆裡看到了師姐虞香蘭,還有美得讓女人都嫉妒幾分的歐陽折梅兄妹倆,此時他們還沒發現席雲飛,正被人簇擁在中間,討論著一些什麼。
老翁見自家門口人這麼多,心情好像不錯,指著那些才子佳人,笑道:“每年這個時候都能見著他們,雖然那個什麼詩會有些糟踐我的桃花,但能賺點錢換米麵也不錯。”
正說著,老翁從馬周手裡接過背簍,示意二人跟上,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桃樹,讓他們把馬兒係在那邊。
而後,老頭兒從茅草屋裡搬出來一塊床板大小的木板,上麵隱約能夠看到一些黑色的字跡。
“老丈,今年周師兄不在,我來幫你描字。”人群中,有個書生走了出來,手裡拿著毛筆和磨好的墨水。老翁愣了愣,疑惑道:“那兔崽子怎麼了?”
書生看了一眼席雲飛和馬周,恭敬的行了一禮,見二人並不想聲張,才微微頷首,轉而向老翁解釋道:“周師兄前些時日被突厥人傷了,醫仆說沒有十天半個月起不來床,這不,剛好錯過了今年的詩會……”
“天殺的突厥蠻子。”老翁灰白的濃眉皺在一起,想了想,反身回屋裡,不多時,又抱著一個腰粗的扁平陶罐出來,對那書生道:“回頭把這些蜂漿送過去給他,每日吃上一碗,保管他半月之後依舊生龍活虎。”
那書生看到那瓦罐,竟是不自覺的舔了一下嘴唇,老翁見狀,莞爾一笑:“你也吃一碗,算是請你幫我描字的報酬。”
話音剛落,旁邊突然響起席雲飛的驚疑聲:“老丈,你手裡拿著的,該不會是蜂王漿吧?”
老翁回頭看去,見席雲飛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手裡的瓦罐,笑道:“小郎君也知道這玩意兒?嗬嗬,你稍等,老頭子這就請你吃一碗,搭配老頭子我自釀的桃花酒,保證是這天下最甜的美味。”
席雲飛低頭朝那書生描黑的木板看去。
“蜂漿……桃花酒……五文一碗……五文?”席雲飛抬頭看向那個書生,見他傻嗬嗬的對著自己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