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王君廓臉色微變,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接著便聽到歐陽折梅的質問聲:“你們都是大唐的兵,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身為大唐軍士,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立誓保護的人嗎?那你們與那突厥蠻子,山匪盜賊又有何異?”
“……”場上先是一陣沉默,王君廓所屬的一夥人麵麵相覷。幾個呼吸後,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場上爆發出一陣令人心寒的大笑聲。
王君廓也忍不住笑彎了腰,促狹的反問道:“勞資等人在前線以命相搏,終日徘徊在生死之際,換來你們終日花前月下,鐘鳴鼎食……怎麼?輪到你們為勞資獻身的時候,你們還不樂意了?”
“你們……”,“啊~”歐陽折梅還要反駁,身後卻傳來歐陽玉梅的驚叫聲,扭頭看去,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趁他不注意,抓住了妹妹的衣袖。歐陽折梅抖劍回撩,逼開了那人的手。
“呦?!”王君廓見狀一怔:“沒想到小郎君不但長得好看,這劍法也讓人驚喜啊……本來還想將你綁了,賣給那些喜好男色的突厥蠻子,現在看來……你是留不得啊。”
說著,王君廓拔出佩刀,猙獰道:“給你十個呼吸,能在我刀下活命,勞資放你一命又如何。”
歐陽折梅眉心微蹙,他的劍法耍起來好看,但是真的對拚……卻是沒有半點經驗,尤其是生死相搏,他連雞鴨都沒殺過,哪裡敢殺人?
就在歐陽折梅躊躇不前之際,二人一側,傳來席雲飛的聲音。
“嗬嗬,我也給你十個呼吸,要是你們能夠逃出桃園半步,我也做主饒你們一命,如何?”
“誰?”王君廓怒視而去,卻是愣了愣:“是你?”
席雲飛此時已經離開了座位,慢悠悠的走到二人近前,將歐陽折梅兄妹倆護在身後。
不理會王君廓驚愕的目光,繼續說道:“還有七個呼吸……”
“六……五……”
王君廓見席雲飛自顧自的倒計時辰,先是錯愕,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舉起手中的大刀便朝席雲飛的脖頸劈砍而去,滿是酒氣的大嘴近在咫尺,怒喝道:“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去死吧……”
“啊!~~~”場上眾人見狀,都是驚叫出聲,離得最近的歐陽兄妹更是忍不住掩住了麵目,不敢去看席雲飛的慘狀。
可是直麵大刀的席雲飛卻是恍若未覺,隻是嘴上依舊念著:“三……二……一……”
就在王君廓的大刀距離席雲飛還有半步距離的檔口。
呯呯呯呯呯……
原本靜謐的桃林突然響起一連串刺耳的爆鳴聲,遠處的山林裡,飛起一群群驚弓之鳥。
那些以為席雲飛必死無疑的才子佳人們,慢慢放下掩蓋視線的雙手……
噗通~
原本還對他們虎視眈眈的們,一個個突兀的往後倒去,青翠的草地上,慢慢染上一片猩紅,血腥味漸漸彌漫開來,取代原本沁人心脾的花香。
“二貨,給你機會,又不好好珍惜……”席雲飛伸出右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王君廓,見這家夥兩隻大眼睛還死死的盯著自己,不由得一陣惡寒:“來人啊,把這家夥拖回地牢,給王隊長當教材。”
“是。”整齊劃一的回應聲從桃林裡傳來,眾人尋聲看去,發現幾十個高壯身影慢慢浮現,他們身穿粉綠相間的迷彩外衣,手中握著一杆‘木棍’,若是不認真細看,幾乎與桃林融為一體。
《資治通鑒·唐紀八》:君廓在州,驕縱多不法,征入朝。長史李玄道,房玄齡從甥也,憑君廓附書,君廓私發之,不識草書,疑其告己罪,行至渭南,殺驛吏而逃;將奔突厥,為野人所殺……
席雲飛不屑的朝躺屍的王君廓啐了一口唾沫,回憶起《大唐編年史》的記錄,有些自嘲的呢喃道:“特高堂的司馬光,憑什麼把勞資寫成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