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鬨出的動靜不小,特彆聽說還死了人,不少見了那廝殺場麵的人都是奔走相告。
什麼江湖大盜,什麼黑衣女俠,什麼神秘組織,什麼綠林仇殺……
總之,各種各樣的版本層出不窮,撩得那些沒見過世麵的人發出陣陣扼腕歎息。
終究是一群沒有什麼娛樂生活的普通百姓,猛然聽到有一出堪比話本的拚殺發生在身邊,一個個都是心向往之,恨不能時間倒流,讓自己也見識一番,那飛來飛去的女俠究竟是何等英姿。
由東市往西市的大道上,一架華貴馬車緩慢行駛著。
馬車的車頂插著一麵小旗子,上麵一個【韋】字,讓沿途不少車夫都是主動讓道。
“姑姑,東市也有萬象城,我們為什麼還要往西市去啊,那裡好亂,不適合您的身份呐!”
馬車的車窗掀起一小塊縫隙,一張眉眼似有愁思的傾城麵孔露了出來。
韋天真抬頭望著天上被薄雲遮擋的暖陽,眼下還未消腫的臥蠶顯得格外的明顯。
回到長安後,就被家人關在家裡,閉門思過了整整兩日,今天才放了出來。
期間,哭過,也鬨過,但這次寵溺自己的家人卻都統一了戰線。
連一向最疼愛自己的爹爹,也說出了決絕的話語。
當時在朔方為了救出傻大個,她隻能委曲求全,答應了家裡的要求給那席家做妾。
如今若是要反悔,家族就要承受來自席家的怒火,這無異於是一場滅頂之災。
河東柳氏家主的遭遇,韋天真也曾聽聞,一想起自己的祖翁和父親也會被席家關進地牢折辱,她就忍不住在心中詛咒起席家倆兄弟殘暴不仁。
隻是,詛咒歸詛咒,該麵對的事實,還是要麵對。
原本今日,她是想去跟幾位老師道個彆的,馬上就要嫁人了,按俗禮,成婚前她是不能出門見人的,特彆是異性。
正收拾一些禮物要送給老師,姑姑韋貴妃就登門了,還說要帶她出門透透氣。
韋天真這兩天的反抗,韋貴妃也都知道,為了安撫住這個寶貝侄女兒,韋貴妃就想著讓她從各個方麵了解席家的實力,從而加深對席家的認同感,免得進了席家鬨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聽到侄女兒還懂得顧及自己的身份,韋貴妃慈愛的伸手拉住韋天真的小手:“天真啊,你要相信姑姑,姑姑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那席家大郎秉性純良,長得也是英武不凡,給他做個偏房,倒也不會太委屈你的……至於李家那個小丫頭,你還怕她不成,到時候有姑姑給你撐腰,她要是敢刁難你,你就寫信來告訴姑姑。”
韋天真抿著嘴滿臉的委屈,癡癡的望著窗外的街道,類似這樣的話,她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說得最多的就是祖翁韋儒奕,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明明自己都要千方百計的去討好席家二郎呢。
視線在街道上隨意掃視,迎麵一輛奔馳而來的馬車忽然闖入了她的視線。
主要是這輛馬車太另類了,彆的車夫看到自己家的馬車都會放慢速度避讓,可這輛馬車卻好像什麼都不在意,速度也不見絲毫減慢。
韋天真忍不住定睛朝那馬車看去,就因為這麼一個忽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沉寂了幾日的心又呯呯跳了起來。
“傻大個?!”
“什麼傻大個?”
韋天真莫名其妙的呼喊,讓韋貴妃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