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竹這會兒有些餓了,拿起一塊兒發糕正要咬下一口,偏偏這時,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說敲門含蓄點,砸門還差不多。
“秀兒,給俺開開門,俺是你嫂子。”
莫筱竹不管不顧,咬了口發糕,夾上兩口菜,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秀兒,快開門呐。”彩鳳生怕她們聽不見,拔高嗓門,潑婦一樣在門口喊著。
“妮子,要不…”
莫筱竹掀起眼簾,瞅了一臉為難的秀兒一眼:“秀兒姨,她憋不出什麼好屁來。要我說,咱彆管她。”
“可是…她一直叫門,咱又在家,不應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無奈,莫筱竹隻得放下筷子,穿鞋,跳下炕。
秀兒忙溜要跟上。
筱竹回頭對她說:“秀兒姨,你就彆出去了。彩鳳竟會撿軟柿子捏,回頭她又說了啥口不對心的話,你又該心軟了。”
秀兒想想,覺得妮子的話在理:“那你把她趕走就
得,彆吵。你吵不過她的。”
莫筱竹嗯的一聲應了,心裡卻不以為然。想說,彩鳳再厲害也就是個潑婦,有啥好怕的。
此時的彩鳳還是使勁踹門,估摸著是久未聽見有人應聲,氣急敗壞。
“彆敲了,再敲門快被你敲壞了。”
聽到裡麵傳出聲響,彩鳳心中一喜,立即停下動作,先前踹門時的野蠻勁不見了,使勁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心想若是能掉下幾滴眼裡疙瘩就最好了。
“秀兒啊,你快回家看看,娘躺在炕上,幾天都沒動彈了。家裡沒米下鍋,娘幾天沒吃飯,這幾天總說胡話,說下黃泉去找二兒子啥的 …”
彩鳳當然懂得啥話能掐住秀兒軟肋。一個是李婆子,還有一個是李二牛。隻要拿這倆人說事兒,一準能讓秀兒心軟。
她在心裡悄悄打著小算盤,可等了半天也沒見眼前的大門被打開,不禁詫異。
奇怪,剛剛明明聽見有人應腔,這會兒咋又沒聲了?
的確有人應腔,隻是她當時把鐵門踹得咣咣作響,也就沒辨彆出那聲音其實是屬於莫筱竹的。
莫筱竹將兩條胳膊交疊著環在胸前,嘴角向上撩起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慢慢悠悠說道:“李家大伯娘~”
彩鳳又是一詫。咋是這野種?秀兒呢?
“秀兒呢?叫她出來,俺有要緊事和她說。”彩鳳拔高聲調,知道和這個六親不認的小兔崽子對話準沒個好結果。
“秀兒姨啊?她睡了。”莫筱竹睜著眼睛說瞎話。
“少蒙我。青天白日的,她睡個啥?”
“你要不信,我也沒轍。”
彩鳳氣得眼珠子快瞪出來,咣咣又踹了兩下鐵門。
“踹吧,使勁踹,今兒你要是不把這鐵門踹壞,就甭想進這個門。”筱竹氣死人不償命地說。
彩鳳的頭發絲都氣得根根直立。這個死野種,當初在牛棚裡咋不叫牛一蹄子把她踢死?
“李家大伯娘,彆費這勁了。上回你來這兒,不過坐了一會兒功夫,我家田契就沒了。誰知道這次放你進來,又會丟啥?這門,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開。你要是還有力氣沒地方使,隻管和這鐵門較勁,踹開算你本事。我就回屋裡了啊。”
“賤蹄子,你給俺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