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不過片刻工夫就從院裡飛奔出一個人來。嗯,一頭‘飄逸’的長發。索性這是大白天,要是趕在天黑,素雲這麼一副形容出現,還有種‘鬼片’的既視感。
“大妮子!”素雲激動喊著她的名字。雖然距離筱竹三天回門也沒過去多久,可中間竟像隔了一年半載。素雲和秀兒天天數著日子,盼著筱竹能回來,好一家子團圓。
真真應了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發現素雲的頭發濕漉漉的,想是洗頭發洗到一半聽了她
的聲音就趕緊跑了出來。
“快進去把頭發擦乾,回頭再患了風寒。對了,素雲,我娘呢?”
“她去霞兒家裡了。說是有人過來提親,霞兒娘想嫂子過去幫忙給看看。”
“什麼?”不等筱竹做出回應,倒是另一道更為慌張的聲音率先響了起來。
循聲看去,隻見劉瀚文的臉刷拉拉地白了下來。
這就怪了。有人來向霞兒提親,他慌個什麼勁?除非…這劉大哥不會是看上霞兒了吧?
筱竹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否則他在家裡待得好好的,乾嘛非跟著她來河東村?
既然如此,她倒不介意搭把手,幫幫他的忙。
“我倒有些好奇來向霞兒提親的是個啥樣人家。素雲,你先進去,我去看看就回來。”說罷,目光落向劉瀚文,笑眯眯地說,“劉大哥,我在村裡結了不少仇家。沒個傍身的,真不好隨便出去走動。你不介意陪我走一遭吧?”
“夫人的吩咐,我豈敢不從?”劉瀚文立馬答應下來。
真是因為她的吩咐才答應的?
才怪!!!
“這不是大妮子嗎?你回來啦?”小孫氏一見到筱竹,
就親切握住她的手。
“妮子?你咋回來了?”秀兒更多的是錯愕。這不年不節的…難道,和她女婿生氣了?
不行,回頭她得說說這妮子才行。夫妻間拌嘴是常有的事。哪能一吵架就往娘家跑?不像樣子。
知道秀兒姨一準是想跑偏了,這裡人多,筱竹也不好替自己辯解幾句。何況,她到這兒乾嘛來了?
“聽說嬸子家裡迎來天大的好事,我也想來湊湊熱鬨。”說著,打量的視線落在屋子裡兩張生麵孔上。
其中一個穿得花裡胡哨的婆子,應該是媒婆。媒婆的旁邊坐著一婦人,穿著鮮亮顏色的外褂,一看就是剛做出來的新衣裳。想是為了今天特意準備的。
這年景,就算到了過年,家裡有些閒散銀子想做件新衣裳也都得先緊著娃們。而平時就能穿上新衣裳的,多半家裡條件還不錯。
顯見,婦人為了今天來提親沒少做準備。頭上戴著一支珠釵,雖說是銀的,卻也值些錢。手腕上還戴著一支玉鐲,時不時就要露出來讓屋子裡的人都能瞧見。她還說,這是他們朱家祖傳的寶貝。等將來新媳婦兒入了門,就將這玉鐲傳給她。
那麼好的玉鐲,真真叫小孫氏等人開了眼。
小孫氏對這門親事貌似很滿意,嘴上一直笑個不停。
可作為這門親事的‘主角’之一,霞兒的臉上卻幾乎沒看見笑容。坐在炕邊,腳搭地上,耷拉著腦袋,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就算婦人問了句啥,她也統統不予回應。
見狀,小孫氏也隻得站出來圓場,說她們家霞兒是害羞。
霞兒這副做派,換做一般人,早生氣地抬腳走人了。這朱家的婦人也多少流露出不滿,然而,卻沒到拂袖離去的地步。是強忍著怒火?還是脾氣好,不同霞兒這樣的晚輩計較?又或者…她著急結成這門親,忍氣吞聲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