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蘇婉清彆開目光,像是有意回避似的。
芙蕖卻緊緊捂住她的手,不讓她掙脫,更不讓她再繼續逃避下去。
“娘,如今我已成人。就算受了什麼委屈,也能忍。可是弟弟呢?他還那麼小…被沈氏那個驕縱的兒子成天欺負,這次甚至把弟弟泡在一個大水缸裡。要是一個不慎,弟弟可就被淹死了。可憐弟弟,因此感染了風寒,沈氏連郎中都不肯為他找…娘,那是我親弟弟呀。你就忍心看著他被褚玉苑的人折磨死嗎?”
蘇婉清不置一詞。
不曾料想,就連張媽媽也在一旁幫起腔來:“夫人,您還忍得下去?您的一對孩兒被沈氏那賤人這般踐踏。您這不是在保護她們,是害了他們呀。”
她的話讓蘇婉清大驚失色:“我、我害了他們?”她像是不理解張媽媽為何會有此定論。孩子是她的,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疼他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害她們?
“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快把眼睛睜一睜吧。你裝得守拙安靜,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一方太平。殊不知,咱們小姐如今在這將軍府裡已是毫無地位可言。就連一個賤奴都敢隨意踐踏。她可是將軍的嫡出女兒!明明該被彆人仰望著,怎就落得了如今的下場?還有小公子,他才多大就被沈氏給搶了去。若沈氏肯真心待他,那奴婢絕無二話。偏偏沈氏隻當咱們小公子是個爭家奪產的工具。這次咱們小姐鬨了一場,說不準沈氏還能為小公子找個郎中來。可下次呢?下下次呢?若再有一次像今天這
種險情,是不是咱們公子就…沒了?他可是您的親骨肉啊!”
蘇婉清如遭雷劈!
她…難道一直以來她都做錯了嗎?
見蘇婉清的神情有所鬆動,冷芙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蹭下床,跪在了母親麵前,乞求道:“娘,您就給弟弟留一條活路吧。弟弟自小體弱,可沈氏的兒子卻從小習武。那又是個被驕縱出來的。如今,他還隻是個小孩子,就已經要把弟弟往死裡折磨。若他再長大一些,那弟弟豈不就…”
蘇婉清趔趄著後退幾步,險些跌倒。幸而筱竹及時扶住了她。
“乾娘,您坐。”
蘇婉清坐在了椅子上,滿麵愁容。
道理她都懂。問題是:她能有什麼辦法?幾年來,冷贇一次都沒踏進她的院子,早已厭棄了她。她又沒有娘家可作為靠山 …
“乾娘,凡事得抓源頭。如今,你們母子三人落魄的下場都是因為你和將軍之間感情涼薄所造成的。您彆怪我多嘴。要想改變現狀,您必須得讓將軍重新正視到你。”
蘇婉清一副遲疑為難的神色:“你是讓我學那些狐媚的姬妾通房,去…勾引將軍?不不不,這我做不來。”雖母家敗落,可她到底也是官門大戶裡出來的大家閨秀,怎能和那些狐媚女
子混為一談?
筱竹不禁莞爾:“誰說挽回丈夫的心就一定得靠那些狐媚功夫?”
“不然呢?”現在的蘇婉清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童。雖有幾分探索之心,卻又因為前方是一片未知而茫然失措。
“乾娘若信得過我,我就給乾娘出出主意。不過,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