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恰恰出在這些‘家屬’身上!
乖乖把屍體認領回去?那怎麼可能?家人死得不明不白,他們勢必得討個說法回去。
這不,冷贇剛派了自己手下的兩個參事過去,試圖安撫那些情緒激動的死者家屬。半盞茶的時間不到,兩人都鼻青臉腫地出現在冷贇麵前,哭著說這差事他們真做不了。再做命都搭進去了 …
冷贇躲著不敢露麵,正一籌莫展時,身邊的常隨小廝李福忽然有些詫異地說了句:“將軍,那不是夫人身邊的張嬤嬤嗎?”
循著李福用手指出的方向,冷贇也瞧見了,就是張嬤嬤沒錯。隻不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遠處,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的張嬤嬤正把一錠銀子塞進一婦人手裡。茶樓出事時,婦人的丈夫就在裡麵喝茶。結果,可想而知…
公婆在世,下麵又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如今丈夫意外去世,婦人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整個人都崩潰了。這幾天,她家都不回,不吃不喝地等在這裡,就是想等待朝廷給她一個說法。她男人死得不明不白,她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吧?況且,這一大家子今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得下去?
由此看來,張嬤嬤這錠銀子來得恰到好處。至少讓婦人看到了微薄的一絲絲希望。
張嬤嬤又勸說,應該早些讓死去的人入土為安。婦人聽了勸說,讓家裡一同過來的幾個親戚抬著丈夫的屍身走了。
那之後,張嬤嬤又陸續送出了幾錠銀子。得到銀子的死難者家屬紛紛做出了妥協讓步,抬著屍首離去。
而張嬤嬤這裡的銀子也已經全部散完。隻得回到了停在不遠處一條巷子裡的馬車上。
“夫人,銀子都用完了。可茶樓外仍有一些人不肯輕易離去。這該怎麼辦是好啊?”
“回去後,把那千畝水田的田契也賣了吧。”蘇婉清說。
“那怎麼行?”張嬤嬤幾乎不假思索地喊道,“夫人,那可是你最後的一點嫁妝。這幾
日,咱把能賣的都賣了。餘下的這千畝良田,以後還要靠著它過日子呢。如今將軍府的中饋把持在沈氏手裡。那是位心狠手辣的主兒,這些年克扣您的例銀,咱們世安苑所有開支幾乎都出在你的嫁妝上。若這點嫁妝都折騰沒了,以後拿什麼吃穿啊?更何況,咱們小姐以後還是要嫁人的。夫人就不想著給她留點嫁妝嗎?”
“芙蕖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若她知曉我用這些嫁妝都做了什麼,想來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夫人,您糊塗啊!恕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原本該是將軍來善後的工作,憑什麼由您來替代他?這些年將軍是怎麼對您的,又是怎麼對小姐的,奴婢都瞧得一清二楚。夫人,不值得呀。”
“素芬,你這話不對。不論將軍與我的感情如何,我和他終歸是一家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他完不成這個任務,皇家怪罪下來,你以為我就能獨善其身嗎?”
“可是夫人…”
“我意已決,彆說了。”
“夫人,您今天就算怪罪奴婢,奴婢也一定要把心裡的話統統倒出來。奴婢實在想不明白,若夫人執意要拿自己的嫁妝來填這個大坑,為什麼不讓將軍知道這件事?那樣的話,
說不定您和將軍就能…”
蘇婉清自嘲地輕扯嘴角:“他對我已厭惡至極。若告訴他,說不定他會認為我在暗中耍手段。”
“你呀,還是這麼的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