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嫻的娘。”袁澄輝回道,輕快地跳上馬車。
馬車正巧從陳夫人身邊經過。筱竹掀開一側的簾子打量了眼陳夫人。除了神色透出一絲奔波後的憔悴,陳夫人的氣色還是不錯的。至少這一眼看過去,絲毫不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而且在官兵盤問時,她也對答如流,唇邊一絲淺笑怎麼看都有那麼一絲格格不入。。
放下簾子,筱竹輕聲沉吟道:“陳夫人的馬車是從那邊過來的,難道是去了州府?”
“八九不離十。”袁澄輝回道,“陳依嫻被抓去州府,說不定還會判刑。她當然得去上下打點。”
見筱竹一副沉吟之狀,他說道:“行了,你也彆想了。陳依嫻都被抓了,你也算是報了仇。”
“報了仇?我看不見得。”筱竹一雙眸子靜靜的,如一汪深水,無波無瀾。可是細看得話,就會發現在那澄澈的瞳仁深處破碎出一縷寒光,透著刺骨的涼意。
“你想到了什麼?”袁澄輝一眼看出,她八成是聯想到了什麼。
“不是你說的,那群官兵正在抓捕一個女逃犯?”刻意加重‘女’的字音。
袁澄輝眼眸裡急遂地閃過一道光:“你是說......陳依嫻?”卻下意識否定這樣的猜想,“不可能,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聞言,筱竹唇邊的笑容更冷了:“她有多大本事我不清楚。但有句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為了救出女兒,陳夫人一定會不遺餘力。而她們陳家,或許沒有金山銀山。但這用來上下打點的銀兩,總不會少吧?
“琉陌,前麵找個地方停下來。咱們在這兒等一等,興許能撞見一出好戲。”
看見她眼神裡跳躍著的光芒,陰詭、狡黠,袁澄輝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黴了。
琉陌按照筱竹的吩咐,把馬車停到遠一點的地方,避免被路過的陳依嫻看到,引起她的警覺。
當然,也不是說陳依嫻就一定會從這條路上經過。這隻是筱竹的猜測。
若按照她的猜想,陳夫人救下陳依嫻,卻並不敢把陳依嫻帶在身邊。偽裝成一個婢女,很容易就會被發現。畢竟,官兵那裡可是人手一張畫像。
所以,陳夫人的馬車走在前頭。後頭應該會跟著喬裝改扮後的陳依嫻,八九不離十。
而陳夫人,生怕女兒未能涉險過關,一定和她的馬車等在不遠處。
果不其然——
琉陌去看過後,回來說,陳夫人的馬車還真就停在與此處相差百米之地。
看得出,陳夫人對這個女兒倒是頗為費心。
而她的等待,無疑是給筱竹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幾乎刻意肯定:陳依嫻應該就快過來了。
“夫人,那邊過來一個牛車。”
此刻,筱竹蹲在道路一側的山頭上,琉瑟站在她身邊。或許是因為常年習武的關係,琉瑟的眼力比普通人要好上一些,率先發現了從不遠處駛來的牛車。
筱竹微微眯起眼瞳,定睛看去。還真是一輛牛車。
“牛車上坐著的人,會不會就是她?”袁澄輝饒有興味地說著,聲音裡透出絲絲的笑意。
“下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筱竹伸長了脖子,到底是也沒能瞧清楚牛車上坐著的人長啥模樣。不是她近視眼,是這大冬天的,人家裹得嚴實著呢。除了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襖,臉上也用一塊棉布蒙了起來。除了一雙眼睛啥也瞧不見。
是真怕冷,還是為了隱藏身份刻意為之,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