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春悲秋。”袁澄輝吐出一個成語。
“現在是夏天。”筱竹不客氣地拆他台。
袁澄輝晃了晃隻有手掌大小的小酒壇:“喝不喝?”
筱竹伸出手去,接過酒壇,舉高,往嘴裡灌了一口。
“嗬,好辣!”
“廢話,酒能不辣嗎?”袁澄輝笑話她。
筱竹真是喜歡不來酒的味道。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嗜酒如命?這麼辛辣的酒,還不如喝白開水來得暢快?
“怎麼?想家啦?”
“噗~”袁澄輝嗤笑一聲,“我爹又不止我這一個兒子,沒有我在,他也多得是兒女承歡膝下,少我一個不少。”
“那你娘呢?你就一點兒不惦記她?”
“離開家,就是因為受不了我娘的控製欲。什麼都想管,什麼都想過問。”
這筱竹就不想不明白了:“既然不是想家想爹娘,那你跟這兒傷春悲秋什麼?彆告訴我,你是害了相思病?”
袁澄輝狠狠瞪她一眼:“故意擠兌我是吧?”突然對女人失去了興趣,他已經夠鬱悶了。偏偏這種事情還不能隨便對人說,都快憋死他了。
“晉安有沒有好點的青樓?”
聽他突然這樣問,筱竹嚇了一跳:“青樓?怎麼,不想當和尚,打算‘破戒’了?”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好好好,不逗你。青樓嘛,以前我倒是去過百花樓。那兒的花卿若是百花樓的頭牌,那叫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是嗎?明兒個去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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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來晉安,筱竹雖然一直在忙,可貌似都沒忙啥正經事。成衣店的生意就那麼擱置著,據說一天下來連蒼蠅都見不了兩隻。再這麼下去,就該關門大吉了。
這兩日,筱竹總是無精打采的。腦子裡不斷盤桓著乾娘的話。她說楚天煦根本沒有同胞兄弟。那初微又是誰?
晃了晃腦袋,筱竹逼迫自己不要再繼續想這樁事。她得讓自己忙起來。否則老是這麼心煩意亂的,早晚會把自己憋出毛病來。
“筱竹,你的意思是讓姑娘們去你的成衣店給你幫忙?”筱竹來找秦媽媽商量。想讓鳳鳴閣的姑娘們來給她的成衣店做‘模特’。
“是啊,秦媽媽。我在想,姑娘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讓她們去給我做個模特。放心,我不會虧待她們的。”
秦媽媽笑盈盈地說:“筱竹,你這麼說可就外道了不是。你對咱們有大恩。有什麼需要你隻管吩咐一聲,姑娘們必當赴湯蹈火。隻是......做那什麼模特,我怕她們乾不來啊。”
許是秦媽媽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了。筱竹遂解釋道:“做模特其實隻是讓姑娘們穿上成衣店裡的衣服,站出來吸引人眼球。這沒什麼難的。剛來晉安我就畫了圖紙,讓繡娘照著圖樣做了些夏裝出來。隻是衣服都掛在鋪子裡。沒人肯進咱鋪子去看,衣服賣給誰去?”
秦媽媽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姑娘們幫忙宣傳宣傳?”
筱竹笑著點頭:“秦媽媽聰明絕頂,就是這個意思呢。”
秦媽媽被誇得哈哈大笑:“這就聰明了?和你相比,我可差遠了。”
秦媽媽說要去和姑娘們商量商量,轉身去了彆的屋子。筱竹來到院子裡。
正坐在院子裡秋千上發著呆的挽歌一看見她,忙不迭迎上前來,雙膝一彎,撲通就要跪倒在地。
筱竹連忙扶住了她:“千萬彆行此大禮,不是折我的壽嗎?”
挽歌於是改變初衷,不下跪,卻給她深深鞠了一躬。
“挽歌,你這是做什麼?咱倆是平輩,你這樣不是折煞我了嗎?”
挽歌笑著搖搖頭,眼睛裡卻泛著淚光:“你救了驪歌又救了紫月姐,就是我的大恩人。彆說鞠個躬,今日就算讓我磕死在這兒,我都無怨無悔。”
筱竹不禁莞爾:“傻姑娘,我做的事其實沒那麼偉大。救下的都是和我息息相關的人。若換成了陌生人,我才不出那個頭呢。所以,這既是為了驪歌和紫月,也是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