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還沒等說完,莫筱竹雙膝一軟,竟又跪了下去。
“怎麼又跪?”祁珩不解。
“陛下聖命,民女不敢不從。可這件事,民女就算有心替陛下解憂,怕也是力不從心。其一,民女在王爺心中並沒有那樣的分量;其二,民女雖出自鄉野,家裡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也曾教導過民女,出嫁從夫。雖王爺至今不曾給民女一個名分。可在民女心裡,他就是民女的夫君。民女以他為天,豈敢輕易去駁他的任何決定?萬一他一怒之下不要民女了......那民女,就隻能一根白綾吊死了。求陛下開恩,饒民女一命。”
祁珩不禁好氣又好笑。他幾時讓她去死了?
正在此時,有太監躬身彎腰地走了進來。
“陛下,三皇子求見~”
祁珩‘嗯’了一聲。擺擺手,讓高謹將女子帶下去。與此同時,請三皇子進入禦書房。
筱竹恰好與三皇子祁俶錯身而過,急忙學著高謹的樣子向他見禮。
祁俶顯然沒料到會在此處見到她,微微錯愕地挑挑眉,到底是沒說什麼,權當不認得她一樣。
在宮裡,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若他主動開腔與莫筱竹打招呼,不就代表他們此前根本是認識的。而她又是楚天煦的女人。說不定父皇順藤摸瓜,會認為他和楚天煦暗中有往來。那可不妙。
筱竹本以為高謹這是要送她出宮。沒想到,他竟是將自己帶到了一處偏僻的殿閣。吩咐人上禦膳給她享用,還撥了兩個宮女服侍她。
看樣子,今日是出不了宮了。
也罷。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這裡有吃有喝,在哪兒待著不是一樣?
隻希望她一夜未歸,楚天煦千萬不要急切地衝進宮來。那樣,就中了老皇帝的計。
禦書房內
皇帝祁珩看見三兒子走了進來,不再向以前那樣充滿了不耐與厭煩,反而笑嗬嗬的。
“兒臣拜見父皇。”祁俶跪地向他行禮。
“快起來~”
祁俶應聲站了起來。先觀察了下皇帝的麵色,見他氣色尚佳,像是鬆了口氣。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
以前一直將這個兒子放逐在外,都不知他竟是如此純孝。這次自己中毒,差點死掉,多虧了俶兒請來神醫,解了他身上的毒,也救了他的命。
反觀他其他的那些兒子,能躲則躲。老五更是趁機聯絡朝臣,巴不得他早點死,他好順勢拿下這至尊之位。哼~
“父皇,適才出去的那位是?”
“哦,楚天煦府裡的。”
祁俶訝了訝:“攝政王娶妻了?兒臣從未聽說啊。”
“不是楚天煦納的妃,算是個妾吧。不過楚天煦連個名分都沒給她,估計在楚天煦心裡也沒什麼分量。”皇帝如是說道。
“既然並無分量,父皇為何召他進宮?”
“還不是為了你十一皇叔的事?他死了兒子,整天跑到朕跟前來鬨。偏偏楚天煦又說什麼都不肯先低這個頭。朕也實在想不出彆的辦法了,聽說他府中有一女子,便叫過來,打算讓他勸一勸楚天煦。”
“父皇,既然她毫無分量,恐怕說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吧。”頓了頓,祁俶複又說道,“楚天煦那個人性情乖戾。不管此女子是不是他在乎的,終歸是從他王府裡走出來的。父皇這樣把人召進宮裡,隻怕他心裡會不大爽快吧?兒臣愚鈍,朝堂上的事兒臣不懂。但楚天煦的分量,兒臣還是略知一二的。為了一個女子而惹得他不快,兒臣倒覺得這筆買賣不甚劃算。”
皇帝哼了一聲,看麵色,似有不悅。
楚天煦就如同梗在他喉間的一根刺,一日不將他拔除,他就終日惶恐難得安寧。
可是隨著這根刺插得越來越深,拔掉的時候說不定會危及到他的性命。所以,他還是要謹而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