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不容易把閨女哄睡著了,紀葎撐起半邊身子,看著閨女睡覺時微微如薄翼顫動的睫毛,白嫩嫩的小臉,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心裡的某個主意更加堅定。
紀葎悄悄挪動身子,長腿輕抬。
整個人動作小心翼翼,還得兼顧著看床上紀榕有沒有醒來的跡象,偷偷摸摸宛如做小偷一樣。
自打見識了閨女的古靈精怪,紀葎越發覺得有些事情不能當著小孩子的麵去做。
兩三步出了門,將房門輕輕合上,紀葎舒了口氣,複又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唇角卻忍不住上揚。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床上睡得正香的小不點眼睛悄悄掀起一條縫……
紀葎站在樹下想了一會兒,方才抬腳朝著正屋的方向走去。
夜晚沒什麼消遣活動,大人們也沒那麼早睡覺,紀葎走到正屋紀老太住的屋子時,裡麵燭光大亮。
紀紅彩,薑常清,紀軍幾人都在。
其中紀軍正不知在屋子裡和紀老太說些什麼,爭得臉紅脖子粗。
而薑常清則坐得遠遠的,顯然不樂意搭理這兩人說的事情。
三人見到紀葎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老三,你大半夜的不睡覺過來這邊乾嘛?”
紀紅彩想到了紀軍剛剛說的話來,語氣不善。
紀葎沒有在意幾人狐疑的視線,也不去管自己沒來之前屋子裡他們的談話。
想到自己的打算,直白道,“我來談談分家的事。”
是的,分家,這就是紀葎今晚做這一切的緣由。
紀紅彩坐在家裡的長板凳上,一條腿踩著簡直像個老大爺,聞言嗤笑一聲,隻當是聽岔了,“你魔怔了?還是腦子沒好全。”
對於自己的幾個兒子,紀紅彩不說多了解,私心裡還是覺得自己說一不二的。
像分家這種事情,哪個敢在她麵前隨隨便便說出來。
因此她沒當回事。
“兒子是認真的,我們兄弟幾個如今也各有家庭,二哥更是拖家帶口去了鎮上,早該分家了的。”
但紀葎卻一臉認真,字字句句就像帶了把刀子,一下下刮在紀紅彩生疼的臉上。
眼見著紀紅彩的臉
一下爆紅,整個人好像突然變成了將要爆發的火山。
紀軍趕忙拽了一下紀葎的手,眼神示意了幾下,“三弟,大半夜的你說什麼渾話呢?還不快回去睡覺。”
然而紀葎油鹽不進,臉上依舊沉著冷靜,像根本沒把紀軍的示意放眼裡。
紀老太一下就火了,站起身踹掉身下的板凳,一步步走向紀葎,擺起了一副潑婦罵街的麵孔。
“紀老三,你什麼意思?老娘給你臉了?”聲音尖銳在這個夜間顯得尤其響亮。
紀紅彩一輩子活得肆意張揚,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才不會去管兒子的麵子,直接開口就罵。
罵了好一會兒才像突然想到什麼,瞥了紀軍一眼,目光如炬問向紀葎,“是不是時甜甜那個賤人又跟你說什麼了,拾掇著你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