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2 / 2)

罵著罵著人,還不停用尖尖的指甲戳向攔著她的人的胸膛,互相推搡間,手腳並用,眼神極其凶狠。

“你給老娘讓開,你在我家乾嘛呢?”

攔著老太太的人正是今天過來幫忙的青年,青年一開始是不屑於和老太太交流的,看過上次那場戲的人都知道,這老太太脾氣不咋滴。

但見老太太二話不說直接要伸出一隻腳來把剛剛砌好還沒來得及乾的土磚踹掉,青年才出來攔了一下。

畢竟這些土磚價格不菲,他們幾個人又挖溝又填平混合沙石的,也是忙活了一早上的成果了。

青年也沒想到,他這一攔還攔出事了。

老太太直接把他當成了出氣筒,各種難聽的話像不用過腦子一樣噴出來,聽得青年額頭都隱隱發青,被氣的。

偏偏他作為一個壯勞力青年,還不能對老太太做什麼。

紀老太五十出頭的年紀,隻是輕輕碰一下就開始哎喲哎喲嚎個不停,那架勢活像人家要怎樣她。

青年也不敢再出手了,就這麼被老太天啊推著戳著一步步後退。

其他一些人多少也覺得老太太蠻橫不講理的,但卻沒人站出來說什麼。

大家都不想引火燒身,尤其是對上紀紅彩這種戰鬥力爆表的。

幸好,這個時候,紀葎回來了,看到男主人公回來其他人都鬆了口氣,心裡突然有點興奮,指望著紀葎和紀紅彩乾上一場。

果然,紀紅彩一見到紀葎就不得了了,按照自己原先的心思,本想衝過來教訓一下兒子,告訴他做人的道理。

但被紀葎的眼神一掃,動作瞬間改成了站在原地哀嚎,聲聲句句,皆是兒子的不孝。

“哎喲我的媽喲,彆人生兒子我也生兒子,我這是生了個狗屁兒子啊,養隻狗都比他孝順,這是要氣死我老人家啊……”

紀葎的眼神嘲弄,看著隻差在

地上用打滾來申訴自己的淒慘的老太太,臉瞬間冰冷到了極致。

但他還沒做什麼,紀老太哭嚎時眼神觸及到站在一旁看戲的高方俊,嗓門停了一瞬,馬上就像點燃的炮仗,怒罵道:“你怎麼會在我家?”

蹲在自己門前看著這邊吵鬨的紀進福也在看到高方俊的瞬間衝了過來,指著高方俊的臉,對著紀紅彩告狀:“奶,早上就是他打我,老疼了,奶,你可一定要教訓他。”

紀進福清楚的知道自己奶奶的力量,鄙夷地看了高方俊一眼,卻發現自己高度根本無法讓自己的視線傳達到對方的眼裡。

於是轉向了一旁的紀榕,“你等著!看奶奶收拾你。”

紀紅彩一把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若無其事。

轉向高方俊時又恢複了老惡人嘴臉,看得連高方俊都暗道一聲這變臉的速度。

紀紅彩一隻眼睛瞥了一眼高方俊,一副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的模樣,諷刺道:“有些人就是不要臉不要皮,說話不算話爛舌頭!當初誰說的以後不踏進這個門半步?現在又來乾嘛?還欺負我們家小孩兒,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

高方俊看了眼麵前的紀紅彩,突然有種久違的熟悉感,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笑老太太說出來的話和做出來的事兩麵派,還是其他什麼。

以前他姐是紀家兒媳,紀紅彩盯著他諷刺罵也就罵了,為了不讓自己姐姐難做人,高方俊是一忍再忍。

現在他姐沒了,說不好還是被老太太磋磨沒的呢,這人還端著這種姿態,高方俊在心裡陣陣冷笑,琢磨著這姐夫也分家了,高家跟紀家也沒關係了,瘋了才讓她繼續罵不停!

誰還沒點小脾氣了!

高方俊心裡來了氣,他本來年紀不大,也沒有其他人那種尊老怕事的心思,一手掐著腰,也不看紀老太,直接問紀葎:“姐夫你家這養的什麼品種的狗,吠得這麼厲害?”

紀葎的唇邊溢出一抹笑意,看了紀老太一眼,沒有回話。

意思不言而喻。

紀老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高方俊竟然是在罵她,氣不打一處來:“我呸,狗東西罵誰呢?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躲過了紀紅彩吐過來的口水,高方俊吐了一聲,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多年紀紅彩的手段一點沒變:“臥槽,你個老太婆巴拉巴拉的說完沒有我家公雞都沒你能叫。”

紀紅彩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張嘴就像裁縫手下鋒利的剪刀,指著高方俊又罵道:“你們家什麼公雞呢?你們家一窩子雞,尤其你們家那個種,我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選了你們家做親家,果然賤人生出來的也是個爛東西,專拾掇著人分家。”

紀紅彩說著說著,又把話對向了紀榕。

得虧紀榕聽多了,直接當做耳邊風過去了。

但高方俊卻忍不了。

高方俊隻覺得火一下子從心口竄到頭頂上了,紀紅彩罵他他還能勉強當自己聽不到,但連紀榕都罵,他那麼可愛的外甥女是這種老妖婆能罵的?

高方俊在學校裡的時候可不是什麼老實人,雖然表麵看起來清清秀秀學習成績也不錯,但也是打過架的,當下忍不住,擼起了袖子。

“老妖婆你再敢罵一句試試?”

“我罵,我就罵怎麼了,你能咋滴我?想打我?你來啊!你敢打嗎?”紀紅彩一臉蠻橫,臉上的皺紋都隨著她的吼叫甩動。

高方俊還真不是嚇大的,二話不說握緊拳頭。

那躍躍欲試的樣子,真像下一秒能把人打出血。

看得紀紅彩頓時又有幾分慫了。

這小子,不會真打人吧?

紀紅彩糊塗歸糊塗,但還是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該退就得退的。

可是這麼口氣就這麼吞下去?

那她也太丟臉了吧?

紀紅彩看了紀葎一眼,猛地一下又坐倒在地上,一聲接著一聲的哭嚎譴責:“反了天了,年輕人欺負老人了,兒子分了家連親娘都不管了......”

這個時候,人群裡有人喊了一句:“讓讓,大隊長來了。”

聲音直接把紀紅彩後麵的話給蓋住了。

紀紅彩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僵住,在心裡憤恨地想:怎麼又是李創業,怎麼哪裡都有他的事?一天天的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簡直像個八婆。

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今天自己可是站在有理的那一方的,是那群人跑過來她家砌磚頭,這可是她的屋子,彆人憑什麼動彈,紀紅彩打定了主意非要投訴死他們

讓他們賠錢,讓他們賠罪,還要把地方弄好。

紀紅彩一個箭步衝到李創業的麵前,義正言辭:“大隊長,我要舉報。”

李創業隻是在大隊裡又聽說紀家鬨事了,鬨得不可開交,影響村容那種,不得已才過來看看。

但見紀紅彩的模樣神情,活像是抓住了小偷的捕快,嚴明公正。

聽紀紅彩三五下把事情解釋了一遍,旁邊就有人馬上跟著也說了一遍,兩人的說法相差上天。

李創業皺了下眉頭,問紀紅彩:“砌到你那邊啦?你不是分家了嗎?”

要問李創業在他看來紀紅彩和村裡人誰更會惹事。

那不用問,一問就是紀紅彩。

紀紅彩連忙道:“分家我也沒有允許他們改我家房子啊!”

敢情這是個還不知道分家規矩的老太太,李創業解釋道:“理論上來講,分家以後那間房子屬於你兒子,紀三也答應了給你養老,你就不能乾涉他的事情。”

紀紅彩噎了一下,辯駁道:“分家了也是我兒子的屋子,難道我連兒子都不能管?”

紀葎是一直站在一邊做自己的事情的,本來不想搭理紀紅彩,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點聲響。

紀紅彩見這次李創業沒有說什麼,接著道:“還有,我剛剛隻不過想過去一下,那個人一直攔著我不讓我過去,分家以後親娘難道就不能進門了嗎?”

紀紅彩閉口不提自己做的好事。

紀葎看了一眼被誣陷的好心青年,一臉嘲弄,開口說了句:“那誰有說分了家以後還能跑到彆人那裡大哭大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家人死了娘呢。”

“你詛咒我?”紀紅彩一隻手指著自己,語氣難以置信,眼神變了幾變,牙齒都像要咬碎了人。

紀紅彩抹了抹眼角,聲淚俱下:“老天爺喲,沒天理咯,我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兒子咒親娘去死咯,怎麼不降道天雷劈死他?”

李創業看得又頭疼了,一天天出來管紀家的事他覺得自己至少短活十年了。

終於忍無可忍,李創業吼了句:“你安靜點!”

紀紅彩本來就是裝模作樣隻是想看李創業表個態,看看這事怎麼處理?

沒有誰家兒子跟自己家這樣的。

怎麼說,也得補償她

點什麼。

但李創業卻不看紀紅彩一眼,直接問紀葎:“紀老三,你是個什麼看法?”

其實要李創業來說,這牆砌了還好,能省很多事。

但紀老太都用孝道壓人了,他也摸不準紀葎會不會因此放棄。

紀葎直言:“砌牆。”

李創業點點頭,滿意地看了紀葎一眼,臨了還格外好心,招呼了幾個平日裡比較勤快的村民:“你們一起幫下忙,儘快把這活完成。”

李創業現在隻想離紀家越遠越好,把事情處理完就走了。

紀紅彩還在原地呆愣:怎麼回事呢?這就走了?她這事還處理不處理了?

心裡的氣堵著還沒出來,紀紅彩想借題發揮,眼神掃了一眼小兒子。

對方手裡拿著一把鋤頭在混合沙土,眼睛看著地上甚至沒說一句話。

太陽太大,晃得紀紅彩一時也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但是青天白日,她卻突然覺得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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