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葎腳步頓了頓,臉上的線條都繃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紀老太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像紀老太這種理也說不清的人,越是搭理她就蹦噠得越歡快。
紀榕的兩隻手,一隻被秦招牽著,另一隻被紀葎握在手裡,整個人表情有些怪異。
看了看左邊,秦招抿著唇拒人千裡,再看看右邊,紀葎繃著臉滿是嚴肅,紀榕感覺自家不是開開心心進城的,倒像進山掃墓似的。
一家子嚴肅正經的表情,讓紀榕差點憋不住眼睛都跟著顫了幾顫。
因為身邊的兩個人都太安靜了,紀榕不由自主地開始關注周圍的動靜,小團子的眼神就像雷光波一樣掃射,還是初晨,大地靜謐。
走了一會兒,耳邊聽到有少女抱怨的聲音傳來,聲音有點耳熟,紀榕豎耳偷偷聽了一下。
麵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拐過一個彎迎麵撞上肖萍,她似乎正要去生長大隊上工,身後魏先釋緊緊跟隨。
肖萍一見到紀榕,麵上鬱悶的表情一掃而空,招手一下就笑開了花。
肖萍直接衝到中間先不管不顧摸了一把紀榕的臉,滑嫩嫩的小臉像天生帶有治愈功能,肖萍笑嘻嘻問,“榕榕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紀榕也沒有探究剛剛聽到的事情,笑著點點頭,眼睛彎成小月牙:“榕榕最近好好的,姐姐看起來又漂亮了。”
肖萍摸了摸紀榕的額頭,從魏先釋的手上拿了一罐東西,二話不說塞紀榕懷裡。
“榕榕嘴真甜,我這兩天回了趟家,這是我從家裡帶過來的糖果,本來想拿過去給你們呢,路上就碰見了。”
紀榕愣了一下,有種自己每次和肖萍見麵都在不要臉的拿對方東西的感覺,紀榕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肖萍的為人,暗搓搓地打算下次也送點東西給肖萍。
肖萍轉頭看向了紀葎,表情有疑問。
“對了,紀三哥,我小叔叔上次不是給了你張名片嗎,你沒打電話給他?”
在肖萍的印象裡,巴結她小叔的人數不勝數,紀葎還是第一個她小叔主動遞名片的呢,沒想到竟然這麼久都沒聯係她小叔。
不過肖萍也沒多想,簡單把她小叔交代
的事情和紀葎說了。
紀葎搖頭,那張名片他早不記得丟哪去了。
“小叔叔好像有什麼話跟你說,他又沒有你聯係方式,你回頭打個電話給他?”
紀葎點頭,“嗯。”
紀榕對自己爸爸這言簡意賅的表達方式感到汗顏,不過想到自己一家要去城裡,一天的時間都說不準回得來,簡單和肖萍說明去處,揮手告彆了。
當然,離開前還是沒能逃掉肖萍的又一次占便宜。
紀榕對著肖萍瀟灑離去的背影有點無語,自從她變成這麼個小團子以後,好像總有人喜歡rua她臉摸她頭,紀榕每次抗拒都被當成欲拒還迎。
次數一多,紀榕也乾脆躺平任摸了。
想著想著,紀榕也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眼神都變得笑眯眯的,可不是軟乎乎的麼。
肖萍拿過來的是她從北京帶回來的進口糖,味道甜得有些膩歪,紀榕舔了舔腮幫,眼神突然偷偷看了一邊的秦招。
從罐子裡拿出來一顆糖遞給了他:“吃糖。”
秦招從紀榕手中接過糖,臉上的樣子就像紀榕吃藥時一樣凝重。
不過在紀榕眼神的注視下還是慢慢舒展了眉頭。
這是秦招第一次吃糖,嘴巴裡的糖將所有的苦澀都掩蓋起來了,秦招的舌頭抵著牙齒,突然變得神色不明。
紀榕又遞給紀葎一顆糖,見紀葎皺了皺眉頭彎腰把糖吃進去,心裡就像樂開了花,從裡到外都是甜滋滋的。
從鬆花大隊到城裡,需要經過鎮上轉車,鎮上有到城裡的直通大巴車,雖然時間久遠車輛破爛,但還是抵不住每次擠滿了人。
紀葎乾脆將紀榕抱了起來,緊緊護在懷裡,讓秦招緊緊跟著自己。
秦招明顯也沒見過這種狀況,小小的一輛公交車,人卻擠著滿滿當當,幾乎是前胸貼後背,有些緊張地朝著紀葎的身邊靠了靠。
等到確定車上再坐不下彆人了,售票員才上車來一個個收錢。
這個年代的公共汽車票價很便宜,不過幾分錢一個人,紀葎從口袋裡摸出錢遞給售票員。
售票員是個二十幾歲的女人,穿著素雅的碎花裙,看到乖乖呆在紀葎懷裡的紀榕時還笑著摸了摸紀榕的腦袋,給紀葎減掉一個人的票價。
公交車開動,到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