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葎又回頭看了一眼,落在後頭的閨女拉著秦招的手晃來晃去,嘴裡哼著歌,是他從來沒聽過的奇怪調調。
看樣子,還在為自己剛剛的妙點子高興。
小團子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樣燦爛,眼睛裡好像有一個大大的漩渦,引得他的心情不由自主也像小閨女靠攏。
紀葎停了下來,蹲下身子用修長的食指戳著小團子的額頭。
“從哪冒出來的念頭,怎麼就想著找肖知青幫忙了?”
紀榕杵著腦袋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大概是因為榕榕格外聰明吧...”
笑話,紀榕怎麼可能告訴紀葎她是穿書的知道所有內容?那真相就隻有一個,她是神童呀!
紀榕捧著自己的臉蛋,越發覺得自己解釋得完美無缺。
紀葎撐著膝蓋站起身,摸著紀榕毛茸茸的腦袋,嘴唇悄悄翹了起來,也不去拆穿閨女了。
回到了家,紀榕直奔灶台,她今天可是邀請了人家來吃飯的,怎麼能一點事不做。
紀榕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紀紅彩竟然那麼乾脆同意分戶。
戶口本紀榕也從紀葎手裡拿過來看了,確定了戶主是紀葎,長女是紀榕,秦招的事情也算解決了七八,所有事情塵埃落定,紀榕現在真真是看花也笑,看樹也笑,看世間萬物皆是美好。
就連埋藏在心裡的那個大坑,都仿佛被土填平了。
紀葎還不知道小閨女的心思,跟在紀榕的身後走到了灶台邊,擼起袖子就要洗鍋。
紀榕見了,連忙道:“爸爸爸爸,我來。”
紀葎發現家裡沒有乾柴了,看了一眼地上還沒殺的魚,皺了眉頭,正打算讓秦招去撿點回來。
紀榕是個貼心的小棉襖,連忙道:“爸爸爸爸,我去。”
前幾天才發生的事情,紀葎可半點沒敢忘記,一下就給拒絕了,“不行。”
小孩子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紀榕跳到了板凳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紀葎,就好像不讓她出門撿樹枝的紀葎是做了多麼罪孽深重的事情,“爸爸,要嘛要嘛。”
最後,老父親紀葎還是沒能拗過紀榕,隻能讓秦招看緊她,一個小時內必須回來。
紀葎對秦招還是信任的,如果說他閨女是偶爾成熟
偶爾幼稚的脾性,那秦招做事則完完全全是不用人擔心的,交代給秦招的事情,紀葎比告訴紀榕放心多了。
現在是秋天,那些順應季節花開花落的樹早就枯黃了,落葉掉了一地。
隻是撿撿小樹枝,不用進到山裡麵,村子外圍有專門種植的果樹,這個季節果子都摘完了,一些死了的果樹或者多出來的枝丫也被人鋸了帶回家。
秦招和紀榕的任務,當然不是要鋸木頭那麼誇張,隻需要將彆人扔到地上的小樹枝撿回家就可以了。
紀榕也沒想到,就是這麼巧,一進山她就碰到最不想見到的人了。
紀進福、紀進寶和紀青團三個人也在山上。
其中紀青團的手上拿著一大捆樹枝,顯然,對方的目的和他們相同。
紀榕就差仰天長歎了,什麼仇什麼怨啊要讓她遇見這幾個麻煩鬼。
她不願意和幾個幼稚鬼耽擱時間,就拉著秦招的手,隨便指了一個方向,“秦招,我們去那裡麵撿。”
秦招雖然不怎麼和人接觸,但也知道對麵的三人是誰了,記起紀葎交代的話,同樣不想生事。
雖然秦招的內心,很想把前幾天指認紀榕的紀進寶揍一頓。
秦招點點頭,牽起紀榕的手,朝著彆處走去。
紀進寶指著紀榕和秦招兩個人,朝著紀進福樂嗬嗬地笑著,“哥,你看,倒黴蛋怕我們。”
紀進寶因為昨天的事,本來慪著一口氣,昨天晚上把事情告訴媽媽,一向最疼愛他的馮月紅竟然也沒去找人算賬。
因為這件事情,紀進寶氣得一晚上都沒睡好覺,今天被姐姐哄著過來撿樹枝,紀進寶本來還不情不願,但沒想到就遇上紀榕了。
可惜紀進寶年紀還小,沒上過學,不然他肯定很容易就會聯想到一個成語:冤家路窄。
紀進寶看了看自己家的三個人,再看看紀榕的兩個人,嘿嘿一笑,朝著紀榕比了比拳頭。
就連紀進福,本來在見到秦招的時候處於內心不敢起衝突,縮了下脖子,想到了村裡大孩子王都被秦招打敗過的傳聞,第一時間朝後退了一步。
這習慣性的動作卻在聽到弟弟說的話,還有秦招拉著紀榕離開的方向停住了。
紀進福想:這麼慫的野孩子,不會是村
子裡的人在誇大其詞吧?
也許是那個人打架根本不厲害,怕在彆人麵前丟了麵子,所以才故意把野孩子說得很厲害吧?
看著秦招的動作,紀進福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他腦子裡突發奇想,如果他在這裡把秦招打得屁滾尿流,是不是以後整個生產大隊的小孩就都會怕他了?
他要讓全部人知道野孩子根本沒什麼厲害的。
想到這裡,紀進福挺了挺胸膛,直接從紀青團的手上抽出來一根最粗的樹枝,指著秦招的方向。
“野孩子,我要和你挑戰。”
然而,秦招理也沒理他,紀進福就好像在演著一個人的獨角戲。
沒想到自己壯起膽子對方卻半點沒把自己看在眼裡,紀進福出奇憤怒了。
“喂,你是聾的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敢和我打架,你就是個慫蛋吧?”
紀進寶看著紀進福說的狠話,也恨恨地抽了根樹枝朝紀榕的方向丟過去,“倒黴蛋,死紀榕,你今天完了。”
當然,紀榕閃身很快,紀進寶的這點雕蟲小技一點都沒嚇到她。
紀榕隻想衝著對方嗬嗬了,真當她榕姐是嚇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