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榕在那邊張大了嘴巴,瞪著眼睛看得感歎不已,直到麵前被一雙大手蓋上,眼前瞬間漆黑一片。
紀榕抓著紀葎的手,扭了扭身子撒嬌道:“爸爸……”
紀葎無動於衷。
紀榕隻能癟癟嘴泄氣了,同時豎起耳朵,看不見難道她還聽不到嗎!
可是下一秒,紀榕的耳朵也被捂住了。
紀榕:......
看向田埂那邊,紀葎的眼神冰冷,即使被打的紀紅彩是他親娘,也很難從他表情上發現任何起伏。
本來站在周圍看熱鬨的群眾都被兩人的行為驚呆了。
良久,才有人反應過來,張羅著趕緊找人把兩個人扯開。
彼時,兩個人皆是蓬頭散發,臉上、身上是不同程度的指甲劃傷出血的痕跡。
紀紅彩和董翠枝一人一邊坐在旁邊的田埂上,雖然被迫結束爭鬥,但從眼神裡還是能看出對彼此徹骨的恨意。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家仇雪恨呢。
劉愛國也沒想到,生產大隊的兩個大媽一言不合就開打,特彆其中一個,還是他家清心寡欲的葎哥親娘...
所幸,他還記得自己警察的身份,二話不說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劉愛國直接教育道:“乾嘛呢,好端端的打架乾嘛?真有那麼多力氣怎麼不拿到外麵去使,對著我們的敵人去。”
劉愛國想到了許副隊平時訓人的人,忍不住照搬了出來。
紀紅彩朝天翻了個白眼,直接對著董翠枝的方向啐了口唾沫,罵了句臟話。
董翠枝雖然沒討到好,不過看著紀紅彩不比自己輕的傷,咧嘴笑了一下。
這兩人的恩怨要是說起來,遠的就得追溯到孩童時期看上同一樣玩具、喜歡同一件衣服開始了;最近的也就是剛剛,兩個人互相鄙夷對方後代產生的新糾葛。
董翠枝想到對方汙蔑自己兒子說的話,一口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而紀紅彩呢,分家的事情就像一道傷疤,每每被董翠枝掀起來,扒著血肉整個生產大隊宣揚。
紀紅彩心裡的恨並不比董翠枝要少多少。
劉愛國對著兩個相互不服氣的老太婆也是頭疼。
認真說起來,他可是負責通緝搶劫犯的警察,什麼時候管過這些鄉下
鄰裡的吵架?當然了,也不樂意管。
劉愛國眼睛四下掃了一圈,發生這種事情,生產社裡竟然連個出來主理管事的人都沒有。
劉愛國蹙起眉頭,問道:“你們生產大隊婦聯呢?大隊長呢?”
紀軍就站在人群裡,聽到社員們七嘴八舌說大隊長去衛生所的事情,當下沒有人主事,腳步一邁就想要站出來。
在紀軍想來,他堂堂一個副隊長,處理這件事情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紀軍道:“我是副隊長,有什麼事情找我吧!”
劉愛國可沒忘記紀軍剛出來時候的事情,還有那個明顯是他媳婦的人對待紀葎的態度,這人不會假公濟私吧?
劉愛國此時還不知道紀軍和紀葎的關係,狐疑的眼神轉了一下,萬一人家就是偏幫自己人呢?
劉愛國皺了皺眉頭,看了一圈周圍的人,“還有沒有其他主事的?”
那飽含著明顯不信任的眼神,略帶嫌棄的話語,直接讓紀軍的一張臉氣得通紅。
這要是其他人,紀軍直接就用副隊長的職位壓過去了。
偏偏對麵站著的是鎮上的警察,他再怎麼顯擺的身份去到人家那裡也是不夠看的。
就在這個時候,衛生所的方向,李創業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整個人額頭布滿汗珠,累得氣喘籲籲。
紀榕已經從紀葎手裡被解救了出來,看著李創業的臉色,關心問道:“李爺爺,你還好吧?”
紀榕想到了李創業平日裡對自家的照顧,問這話的時候真心實意,就是手裡沒水,否則還要給人家遞水遞毛巾呢。
紀榕隻要想到李創業每次都得處理紀紅彩的這些事,從心底覺得他實在太可憐了。
李創業彎著腰朝著紀榕擺擺手,“沒事沒事。”
李創業都沒想到,自己隻是送中暑的老爹去衛生所的功夫,先後聽到的幾個消息,一個比一個讓人膽戰心驚。
先是有警察來生產大隊抓人,接著又說紀葎捉賊有功,這件事情李創業是知道的,也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