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平時董翠枝的性格,肯定二話不說先嘲笑開了。
不過今天看看紀紅彩的表情,她忍住了,決定先看看狀況再說了。
馮月紅本來還在為今天沒有辦法去黑市賣東西的事情而懊惱不已。
就連從家裡走過來開會的時候,馮月紅都是不情不願的。
結果倒好,這件事她竟然還成了主角了...
她婆婆為了昨天的打架自我檢討,她男人騷擾知青被舉報。
馮月紅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開會的時候相熟的社員看向自己那個憐憫的眼神,隻覺得一張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會了,馮月紅打算回家,轉過頭看到自己男人還坐在地上,她叫喚了幾句,對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模樣,就像被魘住了似的。
馮月紅嚇了一大跳。
馮月紅推了推紀軍的身子,左右開弓啪啪給人臉上來了兩巴掌,直扇得紀軍腦袋都是七葷八素的,也終於清醒過來了。
而隨著紀軍的清醒,馮月紅暈乎乎的腦袋也跟著空了,她好像終於反應過來時局的變化了。
紀軍還沒說話,馮月紅已經一把摟住人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呢?馮月紅在心裡咒罵老天的不公平,好不容易生活看到一點希望,就要弄出另外一個噩耗來壓住她。
馮月紅太難過了,以至於站在周圍的紀紅彩嚴厲嗬斥的聲音也沒有聽到,更不知道因為自己的聲音,讓本來走開的社員又不怕死地跑回來看戲了。
直到紀軍狠狠的一巴掌扇過來,那種積壓在心裡的怨怪變成了噴口而出的怒火,“紀軍,你竟然敢打我,你是不是想死了。”
平心而論,馮月紅是不相信紀軍會去騷擾時甜甜的,最多聊兩句話,她男人有賊心沒賊膽這事她比誰都清楚。
知道是一碼事,紀軍對時甜甜的關懷馮月紅吃醋也不是一天兩天,乾脆趁著這個機會爆發了出來。
馮月紅擺開架勢就要和紀軍打起來。
這個時候,站在一
邊的紀紅彩先忍不住了,走過去一把抓起馮月紅的頭發,“你這個瘋女人要鬨回家鬨。”
馮月紅吃疼,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人,臉皮瞬間耷拉下來。
董翠枝看得簡直要拍手叫好了,連忙站出來擋住紀紅彩的腳步,“紅彩,你這樣就不對了,做錯事的是紀軍,你好端端的打月紅乾嘛呀,小心被人說惡婆婆專門磋磨兒媳。”
紀紅彩巴不得早點離開,見到擋在身前的董翠枝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滾,好狗不擋道。”
“哎喲喲喲,我這說的也是真心話,你看還急了。”董翠枝表情誇張,語氣裡卻是滿滿嘲諷。
周圍的人一下都被逗笑了。
同個生產大隊的,哪個沒受過紀紅彩的氣,平日裡看她吃點教訓都難,今天一下子看了兩場,都有些意猶未儘。
紀紅彩也不想浪費時間和董翠枝墨跡,直接拽了一把馮月紅,道:“走,回家。”
說完話,紀紅彩自己先案首闊步走了。
而馮月紅,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衣服,拽著自己男人,也灰溜溜地跟著跑回家。
此時,紀榕和秦招、紀葎三人也回到了家,把門鎖起來,紀葎走到屋子裡,給兩個小孩子端來了水。
十月的天雖然已經不熱,但太陽曬著還是有可能引發中暑的。
紀榕乖乖地端著大杯子,咕咚咕咚喝下去好幾口水。
要說起震撼,紀榕心裡的感受是一點都不比其他人少的。
紀榕也算是親耳聽見紀軍‘騷擾’時甜甜全過程的了,她是知道時甜甜要整紀軍的,卻沒想到這一下這麼狠...
時甜甜這算是直接把紀軍往糞坑裡踩了,雖然自己腳上臟了點,但是紀軍這輩子,就算有幸爬起來,那也是渾身臭烘烘的了。
連紀榕都要懷疑,紀軍是不是無形中擋住了時甜甜什麼路。
紀榕想到了昨天時甜甜找紀葎的場麵,突發奇想,便朝著紀葎問道,“爸爸,你相信紀...大伯騷擾時知青嗎?”
紀葎看了眼閨女的神色,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雖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事不關己,紀葎也沒有多少在乎的。
聽到閨女的話,紀葎下意識就想回一句:這不是你小孩子該管的...
可是那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不信。”
紀葎了解紀軍,知道紀軍雖然說起話來牛氣哄哄,實際是個膽子小的,尤其顧忌名譽這種東西。
像騷擾知青這種事,真不是他做得出來的。
如果說這些隻是猜測,不足以證明紀軍不存在犯罪的動機。
那麼時甜甜昨天過來找自己的理由神情,就已經充分說明一切了。
想到這裡,紀葎的嘴唇邊勾起一抹笑意,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