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甜甜渾身上下散發出脆弱氣息,一滴滴眼淚像露珠似的在她臉頰上打個滾滑落下來,肩頭因為抽泣微微聳動,眉頭皺成八字型,嫩白的牙齒輕輕咬住下唇,讓人看眼都忍不住想保護她。
時甜甜伸出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擦拭眼淚,“我沒有這些想法,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把罪責都往我身上推呢?我活著都錯了嗎?”
輕飄飄又滿含委屈的一句話,直接把局麵給掰回來了,付太太歎了口氣,伸手攬過時甜甜的肩頭,對著艾麗美譴責道:“我兒子閨女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由不得你隨意挑釁。”
在場的太太哪個不是人精,聽出付太太話裡的意思,連忙也跟著附和,“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都愛開玩笑,連我兒子整天都在我耳邊扯些有的沒的。”
有人把話題挑開,其他人便順坡往下爬紛紛點頭說笑起來,仿佛剛剛艾麗美說出來的話,隻是誰突然放了個屁一樣。
至於艾麗美,更是沒人去搭理了。
在付太太的安慰下,時甜甜漸漸穩定住情緒,低頭抹乾淨眼角的淚水,唇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正要抬頭之際,便聽到了近處傳來小男孩沙啞的聲音,“你在笑什麼?”
紀榕連忙拽了拽秦招的袖子,對方隻是用漆黑的眼神掃向她,不言不語。
秦招的話讓氣氛逐漸火熱的太太團們又出現刹那窒息,個子矮點的甚至忍不住直勾勾瞅向時甜甜,對秦招的話存滿疑惑。
待發現所有人的眼神都停駐在自己身上,僵硬的嘴角輕輕咧開,時甜甜訕笑道:“我沒笑呀,小弟弟看錯了吧?”
她知道這個男孩名叫秦招,在鬆花大隊時是人人厭惡的孩子,到了京城卻搖身一變成了秦老爺子的親孫子,雖然心裡委屈,卻不敢得罪半分。
付忻和她講過的,甄嬈的下場擺在那裡呢。
秦招目光如炬地望向時甜甜,直把她看得心裡發毛,也沒有把眼神收回來。
最後還是時甜甜自己克服了恐懼,手心貼著胸口,臉上帶著諒解的笑容,“沒事,姐姐不怪你。”
小孩子懂什麼,糊弄下就過去了,時甜甜帶著僥幸心想著。
紀榕本來還打算勸秦招
不要在這裡和時甜甜鬨,卻被時甜甜後麵的話氣得夠嗆,這女人,總是虛偽地把自己立在溫柔的那麵,再用言語動作將對立麵的踩下去。
這下,她不要再怕得罪人了,直接把抓著秦招的手鬆開,站前一步道:“我剛剛也看到了,你明明是在嘲諷,說這群人都傻得不行,隨便流幾滴眼淚就贏了。”
一個孩子是看錯了,兩個孩子還能是這樣嗎?更彆提這還是秦老的孫子,就連付太太都凝視著時甜甜,希望她給一個解釋。
好好的一步棋被小屁孩攪亂了,時甜甜有些生氣,忍不住帶上譴責的語氣,“紀榕,你不要張嘴就是誣陷,你才這麼小的年紀,誰教你這些東西的?”
這番話加上表情,是在給人傳達一個信息:她是對的,因為她不畏權勢。
紀榕眨了眨眼睛,故意道:“你教的呀!”
光腳不怕穿鞋的,紀榕直接用清澈的聲音道:“你以前做我後媽的時候,不就總把過錯賴我身上嗎?”
不知道付太太是否知曉這回事,但可以肯定在其他人麵前時甜甜是隱瞞自己結過婚的,她偏要把這事揭出來,偏不讓時甜甜得逞。
三四歲的小孩子,眸子鋥亮得仿佛自帶反光效果,沒有人覺得她在說謊,一瞬間,圍在一起的太太們都騷動起來,對著時甜甜指指點點,就是有些原本不敢相信的,在詢問過肖萍得到準確答案後,集體嘩然了。
艾麗美知道自己出場的時機到了,大驚小怪又揚高音量,“天呐,甜甜,你竟然在鄉下結婚了嗎?還是做後媽?”
肖萍則直接把紀榕和秦招護在身後,避免時甜甜狗急跳牆。
無論是認識不認識的都因為艾麗美的話偏過頭,這是人類的劣根,就像越不能做的事情越想去試試看一樣,有些不認識時甜甜的也知道付太太,再往周邊人一詢問,尤其是平日裡跟謝雅關係好的,再看時甜甜眼神瞬間就變了。
“原來這女的是第三者?還是結過婚的?那她豈不是腳踏兩條船?”
“我就說謝雅好端端的乾嘛離婚,今天看她都憔悴了不少。”
“聽艾麗美的意思,這兩人從很早前就好上了?”
“付忻也太沒眼光了吧,竟然看上傭人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