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謊言(1 / 2)

明亮寬敞的客廳,北歐風格的真皮沙發上,亂七八糟地散落著些藥棉,與整潔精致的家具有些格格不入。

任南逸拿著藥棉蘸了藥水,輕輕揉在容汐的左眼上,他神情認真,動作卻不熟練。

瞧他笨手笨腳的,鼻子裡呼出的熱氣還噴得她臉上直癢,容汐不由皺眉,身子往後避了避,“還是我自己來吧。”

“不行。”任南逸否決,一把將她拉回眼前。

媽呀,把人家女孩子打了,連藥膏還讓人家自己塗,還算個男人嗎?

他任南逸做不到。

見他態度堅決,容汐不再說什麼,隻好由著他動作笨拙的上藥。

十分鐘後,任南逸放下藥棉,拿起茶幾上的小鏡子遞給容汐,“好了。”

容汐接過手鏡舉到麵前,這鏡子不似銅鏡,照人清晰明亮,分毫可鑒。透過它,容汐也更加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慘貌。

左眼淤紫的厲害,腫的像隻金魚。

他這下手可真不輕。

任南逸小時候跟著哥哥練過散打,剛才以為見鬼,自然是卯足了勁。

他偷眼瞥向容汐,她一語不發地盯著鏡子,臉色雖不太好,倒並無慍色。

剛剛她吼他穿衣服的時候,聲音裡分明透著惱怒,任南逸原以為她看到自己的傷會更加生氣的,卻不想……好像還挺平靜的?

“你不生氣?”任南逸試探著問道。

“沒什麼好氣的,仔細想想,這事也不能全然怪你。”

容汐一開始確實有點惱,但在宮中常年對情緒的嚴格管控,讓她遇事能很快冷靜下來,理智思考。

“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若換做我遇到這等詭怪之事,也會懼怕吧。”

任南逸聽罷,神色有些彆扭。

他輕咳一聲,“雖然傷到你我很對不起,但有件事我得糾正一下啊,我剛剛不是懼怕,那叫條件反射。”

懼怕?他任南逸豈是這種孬種?

嗬。

男人的麵子還是得撐住。

容汐麵無表情地看向他,任南逸卻微微撇開了臉。

容汐便瞥向牆角的鹽堆,淡淡問道:“所以,你屋子裡的鹽和大蒜,也不是用來‘驅’我的?”

“……”

、瞎說什麼……

“當、當然不是,我擺著玩的,裝置藝術。”

任南逸聳聳肩,僵硬地扯了個笑,眼神飄忽。

媽的,都怪朱宇這憨批!

容汐雖然不知道裝置藝術是什麼,但依據她多年審罰犯錯宮人的經驗,這個男人顯然在扯淡。

她垂眸,略一挑眉尖。

算了,不拆穿了,給他留點麵子。

容汐拿起一旁的黑色外衣遞給任南逸,“喏,這個還你。”

見她不再繼續那個令人窒息的話題,任南逸鬆了口氣。

他接過風衣,“所以,你還沒說你這一天都去哪了?”

“回宮去了。”

“又來這套?”

見他不信,容汐正襟危坐,決定重新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

“……我是南溫國的宮廷女官容汐,昨晚借由一玉佩偶然間來到此地,複又離開。原本不想再來叨擾,但因無意間帶走了你的衣裳,於是今日特來歸還。”

怕任南逸不理解,她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如何通過玉佩在屋子裡憑空消失和憑空出現。

容汐認真說完,任南逸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仿佛根本沒聽進去。

她皺眉,“你還是不信?”

她如此態度嚴肅,反倒讓任南逸尷尬了。

這叫他怎麼信啊?

什麼南溫,什麼女官,什麼另世的……玄幻嗎?

鬼怪之談就已經夠玄乎了,結果還搞穿越?真他媽扯淡……

任南逸簡直懷疑昨天那個值班醫生是不是不專業,這女人明明就是腦子有病,臆想症。

至於她今天的“消失”,與其相信她是通過什麼時空法寶穿越古今,他還是更願意相信科學。比如這女人今天隻是恰好藏在一個他沒找到的角落,藏了一天晚上又跑出來犯病。

畢竟她是臆想症患者,做出什麼奇怪舉動,也都可以理解了。

不過,雖然他不信,但好像也不能直接實話實說。

聽說對待精神病患者,如果強行扭轉她的意識,可能會加重她的病情。

任南逸考慮了下,為了她好,還是撒一個善意的謊言吧。

“……呃,相信相信,南溫國不是嗎,我知道。”

“你知道南溫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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