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1 / 2)

一見來人,二人連忙躬身行禮。

錦瑟有些惶恐道:“這門口的奴才怎麼回事,二殿下來了也不通報,是奴才們怠慢了。”

李庭緒麵色平和,“無妨,我來看看母後,怕吵嚷到她,就沒讓奴才通報。”

他看向容汐,“司宮令也在,是來看望母後?”

“回二殿下,是的。”容汐作禮道,“二殿下來得有些不巧,皇後娘娘剛剛睡下。”

“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攪母後休息了,明日再來看望。”

錦瑟恭謹引路:“那奴婢送二殿下。”

李庭緒搖搖頭,眼睛還是看向容汐,“不必麻煩,錦瑟姑姑快些回殿吧,母後身邊離不開你,司宮令正好也要離開,我們一路便好。”

錦瑟聽命回殿了,容汐陪李庭緒走出玉坤宮,便低頭衝他一禮,“若二殿下沒有其他吩咐,奴婢也告退了。”

對麵沒有動靜,沒叫她走,也沒叫她留。

宮道上靜悄悄的,容汐低頭看著腳尖,以為他沒聽見,正要再重複一遍,對麵卻說話了。

“我去尚食局,不是為了風月之事。”

李庭緒的聲音不大不小,隻夠容汐一人聽見。

容汐一愣,忙道:“是奴婢們僭越了,不該妄議主子。”

剛才錦瑟和她的對話,想必是讓他聽見了。

容汐低著頭,看不見李庭緒的神情,隻聽他聲音柔和了幾分,又好像交雜著憂愁和無奈。

“我並無責怪之意,隻是想說,母後消沉不振,我不能也束手就擒。”

容汐沉默了兩秒,依舊低眉垂眸,守著禮道:“奴婢明白了。隻是,殿下去何處,做何事,皆無需告知於奴婢。”

李庭緒好像笑了,容汐依舊不抬頭,他也沒強求,隻用噙著兩分淺笑的聲音,輕聲低語。

“嗯,但我想讓你知道。”

直到李庭緒走遠,容汐才抬起頭來望向他。

正午的陽光亮得刺眼,李庭緒的背影在光暈中,是比陽光更霸道的耀眼。

容汐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不安過後,又覺得荒唐。

按照曆史記載,他喜歡的隻有唐麗兒。

剛才那一番話,希望是她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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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南逸今天下戲很早,又難得沒有其他行程,他早早回了酒店房間,脫掉有些汗濕的衣服衝個澡,晚上的時間想用來準備新專輯的事。

新專輯預定12月發行,但春天的時候就在準備當中了。

新專輯由他自己創作,6首單曲,任南逸還沒全部寫完。

溫涼的水從花灑中噴灑而下,水柱擊打在肌肉上,又化成柔順的水流,沿著胸膛、腹溝的曲線滑下,身體的疲勞也被一並洗去。

任南逸喜歡在衝澡的時候思考創作,在水霧氤氳的小空間中,靈感密度好像也得到了提高。

可惜,今天不太順利,水霧之中,他滿腦子都是容汐,是那晚的她,是那晚的笑,像水霧一樣將他包裹,滲透到他的每一個毛孔中。

任南逸揉搓著頭發,無意中瞅了一眼牆上的鏡子,鏡子中的人頂著一頭肥皂泡泡,正笑得燦爛。

任南逸一愣,這是他嗎?

他轉頭衝進淋浴中瘋狂衝洗。

如果頭上的肥皂泡泡被衝洗乾淨,臉上的笑和心底的悸動好像也能被一並抹去。

他瘋了吧?

那女人又冷又怪又無情,還比他大一千多歲,有什麼好的?

衝掉肥皂,任南逸抬起頭,再次看向鏡子裡的人,衝他警告地瞪了瞪眼。

鏡子裡的人終於不笑了,任南逸鬆了口氣。

可很快他又走神了,思緒全跑到了她身上。

等他再回神時,鏡子裡的人又是滿頭肥皂泡泡。

任南逸才意識到,他這顆頭,已經洗了三遍了。

任南逸垂著腦袋站在花灑下,水流再一次將泡泡衝掉,卻沒能衝掉他唇邊的苦笑。

“……真的瘋了。”

第二天,朱宇早上敲開任南逸的房門,準備接他去劇組。

任南逸還有些睡眼惺忪,像是熬了夜。

趁著他去衛生間洗漱的功夫,朱宇替他收拾出門要帶的隨身物品,發現他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還開著。

朱宇隨意掃了幾眼,“哥,你寫新歌啦?”

看歌詞,應該是一首情歌。

“情歌為啥起名叫《瘋子》呢?”

朱宇嘟囔一聲,正想仔細把歌詞看完,筆記本電腦卻被任南逸一掌合上。

“看什麼看,讓你看了沒?”

任南逸額前發梢還沾著洗臉時蹭上的水珠,他隨意抹了一把,戴帽子遮住還未打理的發型,衝朱宇揚了揚手。

“走了。”

在劇組化妝間做造型的時候,任南逸被工作人員通知明天要拍的一場戲臨時有些改動,在原本的情節中加了一段李庭緒給唐麗兒寫詩贈詩的劇情。

任南逸接過新改的劇本一邊瀏覽,一邊順口問道:“怎麼突然加戲?”

“是編劇老師和鄭導商量的,說李庭緒的這首情詩非常有名,曆史記載是南溫太宗在皇子時期寫給心儀女子的定情詩,學界普遍認為就是寫給唐麗兒的,編劇老師說這段典故之前忘記寫進劇本了,所以才臨時加上。”

工作人員有些抱歉道:“真不好意思,辛苦老師這兩天重新準備一下。”

任南逸點點頭,又仔細了一遍新劇本。

李庭緒寫的情詩題為《憶相逢》,任南逸去網上搜了搜,解析說這詩寫的是李庭緒懷念在蕪州時與唐麗兒的初遇,同時又表達了在宮中與她重逢的欣喜思慕之情。

任南逸皺眉嘟囔一句,“這詩有名嗎,我怎麼感覺從來沒見過?”

朱宇湊過來一看,咋呼道:“當然有名啦,中學課本不都學過嘛?”

“是嗎?”任南逸努力回憶,卻完全沒有記憶。

“哥,你上學的時候也太不好好學習了。”朱宇嘖嘖兩聲。

任南逸一個眼刀飛過去,朱宇立刻閉了嘴。

任南逸將注意力重新回到那首詩上,再讀一遍,還是沒有印象。

唉,可能他以前確實沒好好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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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溫的第二天,容汐又按往常時候去玉坤宮給皇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