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道彆(1 / 2)

五師妹 落日薔薇 8586 字 5個月前

是夜,月華薄灑,本是寂靜的山林,卻被喧騰人聲充斥。

一叢篝火熊熊生起,商九等人圍坐篝火四周,手裡拿的、身側放的,都是酒壇子,白天的激戰雖然驚險艱難,但勝利的亢奮與喜悅卻持續到夜深還未散去,五個人興高采烈地飲著酒慶祝,不知疲倦一般。

“杜一壺,你都拿到刺墨菇,是個男人,給爺多喝點!”陸卓川的聲音響起。

他正舉著酒壇往杜一壺嘴裡灌,杜一壺不擅飲酒,被他給折騰得一邊胡亂搖手,一邊卻大口往下咽酒。

“陸卓川,你這酒……是從你爹那裡偷出來的吧?要是叫他發現……”商九問道。

今晚的酒,都是陸卓川提供的。

“老頭子睜隻眼閉隻眼罷了,哪能不知道我偷了他的酒,放心吧,大膽喝!有事我扛著。”許是喝多了酒的關係,陸卓川沒了平時高高在上的冷傲,泛紅的臉頰透出紅光來。

他們的傷勢都已經被南棠治療過,除了陸卓川因為傷勢過重還沒徹底愈合外,都已痊愈。

“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劉子旭舉起酒壇痛快飲了兩口,已爬上皺紋的臉龐有了少年人的飛揚意氣。

葉歌正蹲在地上逗銜寶,銜寶貪嘴喝了幾口酒有點醉,現出了原形,整隻猴趴在酒壇上隨著壇子晃動,看得葉歌心都快化了。狡猴的來曆南棠已經告訴過他們,畢竟是他們五個人一起得到的東西,價值不匪,她不能獨吞。五人聽完來曆後商定,將狡猴交由南棠全權處置,也算是他們孝敬老師的一點小心意。

南棠坐在斜生的樹杆,看他們被火光染成橘色的臉龐,慢悠悠喝著手裡的酒,腦中有些空白――仙途漫漫,鮮少有如此肆意快活的時刻,總是孤獨的時刻更多,思考占據了每天大部分時間,似這般放空的機會,百年也難得一次。

她的手微垂,輕輕落在趴在身側的阿淵腦門上,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小奶虎安安靜靜閉著眼,享受沒人和自己爭寵的時刻。

也不知多久,天際泛起魚肚白,篝火漸漸熄滅,一束灰煙升起。

長夜將儘,光明已至。

待眾人都儘了興致,南棠才起身,道:“各位,我有件事要與你們說。”

半夢半醒的五個人抬頭望來,眼中猶有懵懂。

“我築基大圓滿,接下去馬上就要閉關結丹,不能再教導你們了。”

眾人的懵懂睡意隨著這一句話而漸漸消散,全都從地上站起來,靜靜看著南棠。

“丙班會換一位新的執教老師,我會和他交接清楚……”

“結丹是重要的事,老師不必擔心我們。”葉歌抱起銜寶朝南棠道。

“希望老師能順利結丹,我們會等您的……”劉子旭亦道。

南棠卻搖了搖頭:“不論結丹成與不成,我應該都不會留在門派中,日後也不知何時再見各位,所以……”

“你的意思就是,以後都不會再教我們?”陸卓川臉色已沉。

南棠是在告彆,出關之後她會隨南山覺外出曆煉,歸期未定,她不想給他們一些連自己都無法確定的期待。

她的沉默仿佛默認,陸卓川將手裡酒壇狠狠一擲。

砰――

空酒壇四分五裂,銜寶被驚醒,三兩下就竄回南棠肩頭又縮了進去。

陸卓川冷道:“你要走就走,何必廢話!”語畢他踢開腳旁酒壇,大步流星往外走去,毫不掩藏自己的憤怒。

那一聲“老師”他才剛剛出口,還沒叫慣口,她就要離開。好不容易認可了生命中突然出現的人,可人家說走就走,昨日奪勝的喜悅瞬間被澆了盆冷水,情緒大起大落,他很難冷靜。

“陸卓川!”商九追著他去了。

“老師,陸師兄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舍不得老師。”葉歌替陸卓川解釋道,自己也低下了頭,“我們都很舍不得老師。”

“我懂。”

南棠也不舍,丙班的弟子和這五個小崽子,是她這些年在門派中很難得遇到的溫暖,他們帶給她的是許久不曾擁有過的成就感,那一份脫離於修行的成就。

看著弟子一天天成長,那是種莫大安慰。

隻是漫長仙途,分離才是常態,要不怎麼說修仙是條孤獨路?

“好了,彆沮喪,丙班如今可是贏了內門弟子的精英,日後前途必不可限量。我十分期待,有一天你們超越我。”

南棠道。

她衷心希望自己曆煉歸來之時,他們都能超越她,成為更加優秀的修士。

――――

與弟子道過彆,南棠回到化波峰。

冥思洞前聚集了好些修士,都是前來恭喜她的,南棠應對了一番才送走眾修回到冥思洞裡。

又得收拾東西搬洞府了,這憶是短短兩個月內的第二次了,她希望新的洞府能住得久一些。打鐵趁熱,南棠沒有絲毫耽擱地又開始收拾東西,熱火朝天收拾了一會,腰間傳音玉突然亮起。

她聽了聽,沒有理會,繼續收拾,沒多久,傳音玉再度亮起。

連續亮了數番,南棠才不得不放下手裡的活計,拿起傳音玉聽了半天,歎口氣道:“阿淵,你和銜寶留在這裡,我去去就回。”

“姐姐姐姐,我陪你……”銜寶跳起來,又想跟著南棠。

一隻虎掌壓來,吧唧將他壓在肉墊下麵,阿淵懶懶地站起,目送她離開。

能讓南棠把他留在洞府的,隻可能是螢雪。

――――

螢雪約她往璩靈峰一聚。

南棠本不欲前往,奈何螢雪傳音不斷,大有她不出現便煩死她的趨勢,也罷,閉關前把這些惱人的關係都處理妥當了,她也好靜心閉關。

璩靈洞與往日並無不同,漂亮得像仙境一般。南棠到的時候,螢雪已經站在湖畔等她,一襲白衣,赤足披發,正在逗飛到手心的雀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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