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含蓄(魂神是他,軀竅亦是他。...)(1 / 2)

五師妹 落日薔薇 6062 字 4個月前

兩人斬釘截鐵的話語擲地有聲, 換來滿堂詫異的目光,南棠與夜燭相視而笑。

夜燭與她相向而立, 中間恰隔著整個星羅界的虛像,看到南棠笑意滿溢的眼眸,眉間種種皆化溫柔,為這一刻兩人間的默契而欣慰,亦為她今日模樣而喜。

他就愛看她這般模樣,於滿殿強修之列亦如此明媚張揚,沒有半分卑微畏懼。這一路走來,二人相識於微, 他曾藏於弱獸陪她走過三十年艱難歲月,她見過他孱弱求生的軟弱, 他亦看過她艱難修行的彷徨, 沒人比他更明白,如今他們能夠共同站在這裡,是件多不容易的事。

這一笑, 沉澱著這數十年相伴的情誼。

他們之間, 如水脈脈。

南棠的笑, 亦因夜燭而生——即便滿殿的人都覺她荒唐, 也終有這一個人, 永遠思她所思,信她所信,毫無條件的與她站在同一邊, 哪怕他們之間,隔著那麼漫長而遙遠的距離。

無聲的笑, 落有心人眼中,卻又化滋味萬千。

江止就在那一瞬間垂下了頭, 她已有灼灼顏色,在一眾上修之間亦風采卓絕,綻放出讓他自卑的光芒。他從沒想到有一天,自卑這個詞會出現在自己身上,而讓他產生這荒謬念頭的人,還是他曾經的道侶。她曾遠遠地追逐於他身後,每一步都走得艱難,而今,那些落下的距離被她一步步追平,再一步步超越。最終,她站在這裡,成為他追趕的目標。

“葉仙尊,此事關乎整個悲雪宗乃至玉昆的生死存亡,當不得兒戲。劈星滅魘,這太荒唐了,我們不能將如此重要之事寄望於一個荒謬的想法。”呂正陽卻沒因為夜燭的開口而有所鬆動,隻求助於殿內真正主持大局的葉司韶。

不少修士也紛紛附和質疑,畢竟劈星滅魘聽來委實匪夷所思,大家都等葉司韶開口。

葉司韶抬手按按,以安眾人情緒,語氣淡然,卻又飽含無上仙威道:“大家稍安毋躁,且聽聽我這弟子如何說。”

便隻這一句話,震懾了眾修。

葉司韶地位超然,境界高深,壽元已近萬年,近千年雖隱於西琉月,然而早年於玉昆修行之時,曾一手興建了毓神宗,這個毓神宗,是玉昆六宗三海之中最強宗門,數千年未逢對手。作為毓神宗老祖,他除了西琉月的勢力外,還有整個毓神宗為後盾,實屬玉昆修仙界上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更彆提其更加隱諱的梵天身份。

但就是這樣的人物,近萬年來也沒人聽說他收過徒弟,哪怕是毓神宗的弟子,也皆非親傳,如今冷不丁聽他親口承認弟子,那人還是麵前這個大言不慚的虞南棠,在場修士無不驚愕,特彆是一直出聲質疑的呂正陽,此時更是滿麵愕然。

原垂頭不語的江止卻在此時猛地抬頭,滿目疑惑地望向葉司韶,其餘知道南棠來曆的眠龍山眾修也同樣大惑不解,隻聽葉司韶又淡道:“她是我修心之時在外化身所收弟子之一,不過如今我有意收為親傳弟子,南棠,你可願?”

南棠對葉司韶的突然表態也大為驚訝,她下意識看了眼夜燭,夜燭卻隻挑挑眉——拜師這種事,他管不著。

“弟子拜謝師尊。”南棠當既拜禮,卻被葉司韶一掌托起。

“江止,你可知為何我隻認你師妹?”葉司韶在此時又點名江止。

江止躬身,搖頭:“江止不知。”

“你和你幾個師弟,未過試煉。心不定者,難成大道。”

裴玄熙是葉司韶,可葉司韶卻不是裴玄熙。

他們做得了裴玄熙的弟子,卻未必有資格成為葉司韶的弟子,江止執掌重虛宮這幾十年,就算是葉司韶離去前所留的最後一場考校,但很遺憾,最終通過的人,隻有五個弟子裡最不被看好的虞南棠。

“江止受教,多謝仙尊點撥。”江止沒有糾纏,恭恭敬敬行禮。

葉司韶便不再多言,短暫的師徒相認結束,他轉回正題:“南棠,說說你的辦法。”

大殿之上再無人敢出聲質疑,南棠定神道:“師父,星羅界內,亦有十方古陣。”

事到如今,她不打算再隱瞞,豈料才剛提及“十方”二字,葉司韶的目光頓變,一掃先前淡漠神色。

“可以了,你不必再說。”葉司韶斷然出聲,阻止南棠繼續往下說。

南棠微垂雙眸,眸光幽深——她師父果然知道十方古陣。

眾修士還一頭霧水,葉司韶卻已做出決定:“我們兩手準備,顧衡,讓悲雪城的人繼續準備,不要停,如果南棠之法失敗,馬上由原有計劃頂上。”

顧衡抱拳應諾,葉司韶又問南棠:“南棠,你有幾成把握?”

“七成。”南棠保守估計道。

“需要多長時間?”葉司韶繼續問她。

她動動唇,剛要回答,卻忽想到一件事,不由自主望向了夜燭,恰逢他亦望來,二人目光在半空相遇,各自讀到彼此所思。

“兩天。”南棠咬了咬牙,垂落身側的手攥成拳,定定望著夜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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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無需兩天時間,南棠有些私心,將這一時間稍稍延長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