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長淵夜燭,劍名夜燭,脈稱...)(1 / 2)

五師妹 落日薔薇 7585 字 4個月前

雲麟台的結界緩緩消失, 南棠站在玉台正中央,左肩至臂的衣裳已震碎, 露出被黑紋纏繞的修長手臂,麵上仍掛著人畜無害的笑,仿佛那一瞬間暴發的殺意隻是眾人錯覺。

眾人目光各異地盯著她,情不自禁地代入,若今日在台上的不是柴罡而是他們,能夠撐到多久,如果這不是比試,而是生死較量, 他們又能不能在她的劍下活命?他們所震驚的,不在於這場鬥法的勝負, 而在鬥法結束之快, 沒有人看清她用了什麼,也沒人知道柴罡是如何落敗的。

這一切都讓她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多少添了點叫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南棠要的, 就是這樣震懾全場的效果。她當然有把握贏下鬥法, 但如何贏得漂亮, 才是這場鬥法的關鍵——雖然很不想, 但她也必須要承認, 夜燭那套腔調挺管用。

與其後麵再慢慢收服人心,不如上來就先震懾眾人。

“希望各位能夠明白,我隻是選擇在需要的時刻做需要的事,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毫無克敵之力。”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雲麟台,既是說給先前質疑南棠的修士聽, 也是說給在場每個修士聽,“殺人和救人, 並不衝突,我能救人,也一樣可以殺人。”

龐大生氣隨著她的聲音洶湧而至,無數道青光亮起,大量生氣注入他們體內,遊走於四肢百骸,叫人一陣舒坦,便連還在雲麟台上的柴罡,他頸間的傷口也肉眼可見的恢複了。

這樣強悍且霸道的生氣,在場很多修士雖然不是第一次領教,但依舊不可避免的為之震驚。

“勝負已分,各位仙友,可還有異議?”顧衡飛身而上,落到南棠身邊,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終定格在廊回山的呂正陽和他身後的一眾修士身上。

比也比了,不止沒能拉下虞南棠,還讓她借著這場鬥法大展鋒芒,就算呂正陽再不情願,也已經無話可說。

“那就定下,悲雪三脈分四脈,由眠龍修士虞南棠出任新脈脈尊之位!”顧衡震聲開口,當著眾修之麵宣布道,“新脈地域容後再議,虞仙友,你既為新尊,就請賜名新脈吧。”

南棠微微垂頭,思忖了片刻,方道——

“就叫,長淵吧。”

長淵夜燭,劍名夜燭,脈稱長淵。

這是她給夜燭的情話。

————

幾人隱於天際的浮雲之後,觀看完整場鬥法。

“我這位新師妹不簡單。老祖,你可以放心了吧?”毓神宗的宗主梁易楓聽著雲麟台傳上來的聲音,朝著葉司韶笑道。

葉司韶笑而不語,隻將目光從雲下收回,身影微動,已朝著寂生峰離去。

梁易楓追隨其後,與他一起消失在雲端。

天下這番對話,雲麟台上的人自是不知,隨著顧衡的宣布,立尊之事塵埃落定,四周修士圍上雲麟台,簇擁著南棠,紛紛向她拱手道賀。

南棠無法脫身,少不得一一應酬寒暄。

至此,悲雪由三脈分作四脈,新脈誕生,脈名長淵,眠龍的修士虞南棠以築基之境,初登尊者之位,成為玉昆修仙界數萬年來第一位築基期的脈尊。

這樁事轉眼之間由悲雪宗傳入悲雪城,再傳遍悲雪各脈各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短短兩年光景,從藉藉無名的重虛宮五師妹,成為長淵脈尊,悲雪宗現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就連南棠自己,在熱鬨散去,歸於平靜之時也不得不歎息一聲。

隻有顧靈風著實被南棠和夜燭給整鬱悶了,呆在劍裡死活不肯出來。

他以為自己紆尊降貴變成一把劍,理所應當成為她手裡最厲害的武器,壓軸登場、風光無限又霸氣十足的存在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可萬沒想到的是,做人搶不到南棠的歡心就罷了,做劍還是被那個半魂壓了一頭,他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簡直氣到肺都要爆炸。

“虞南棠,你給我說清楚,誰才是你手裡的劍?”憋了半天,顧靈風還是憋不住,進了南棠神識虛空,怒而質問。

人的尊嚴保不住,但劍的驕傲還是要爭取下。

南棠看了眼夜燭,夜燭似乎心情很好,也不計較顧靈風的質問,隻雙手抱胸等著南棠回答。

這問題不好答。

“顧魔尊,您消消氣。先前情況特殊,我得速戰速決,這才將計就計動用了夜燭。若論劍威,自然是您最強,我們兩人可都仰仗您的威勢,若是沒有您,先前那一戰可鬥不起來。”相處了有一段時間,南棠自然知道顧靈風這好麵子的脾氣,忙好聲好氣哄道。

誰能想到,在外不可一世的堂堂長淵新尊,卻在自己的神識虛空中對著自己的劍千哄萬騙。

頭大。

夜燭挑挑眉,似乎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剛想開口,被南棠一瞪,又閉上了嘴。

好話誰都愛聽,顧靈風心氣順了幾分,道:“你們?什麼你們?我保護的隻有你而已,和那小子有什麼關係?他不是很能耐,還‘我是她的劍’,那麼能耐就該自己上場!”

這話便是學著當日夜燭在地宮以真身示人時對眾修說的,腔調幾乎一模一樣,險些讓南棠沒忍住笑。

不過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們三個,沒有差彆。

好說歹說,南棠才將顧靈風哄順,夜燭卻又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還沒回答,到底誰才是你的劍?”

要不是因為是魂神的關係,南棠恨不得一把堵住的嘴,好不容易才讓顧靈風忘了這茬,他又提?所幸顧靈風並沒聽到夜燭的話,南棠這才鬆口氣——都說女人要哄,現在看來,男人也沒有例外。

“還沒恭喜你呢,虞脈尊。”夜燭這時方笑起,朝著南棠拱手道喜。

南棠透過他混沌的魂體,仿佛又看到他星亮的眼眸,頓時笑了,卻聽他又道:“為什麼叫長淵?”

“你說呢?”南棠唇角微翹,笑嘻嘻的模樣與在外頭之時判若兩人,“江山贈美人,萬一日後你到玉昆,我再怎麼也不能委屈你不是?”

“你就如此篤定是我到玉昆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