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十萬築基戰化神以十萬築基,迎戰三千……(1 / 2)

五師妹 落日薔薇 10181 字 4個月前

南棠帶著夜燭從仙萊島一路向北, 朝著熾冰禁獄全力而行。

“熾冰禁獄就是當年梵天界的立界地,亦是梵天界鑽研法器秘術、封存重器之地,仙凡合一立梵天界後,我……祈明淵便讓人將滅仙界的所有重器都送裡。”夜燭攬著南棠的腰, 一邊說話, 一邊望著茫茫大海。

萬萬年過去, 滄海桑田,當初的崇山峻嶺全都被海水淹沒, 就連熾冰禁獄, 化北境冰天雪地裡的孤山。

“十方古陣,是在梵天界立之後, 才著手研煉的。”

“木神計劃?”南棠問道。

夜燭點點頭:“知道為何會叫‘木神’嗎?”他問了一句,卻不等南棠答, 便又道, “木為五靈之一,主生。時候,仙凡大戰已有三十餘年, 九寰天地潰敗,生靈塗炭, 處一片焦黑, 靈氣潰絕,萬物漸逝。我之初衷雖為太平, 可最後毀掉的卻是蒼生萬物……”

他說著說著, 目露愧疚,又已分不清祈明淵和自己。

“重器威力與修士術法足令九寰淪為廢墟,萬載不複,禍及後世千百代。時候, 我麵對九寰滿目瘡痍,隻質問自己,我有本毀了個天地,可有本將它救?”他輕道,個問題,過了萬萬年,他又問了自己一遍,“我造了一輩子要人性命的殺命,隻有春,是因為生。世間萬物有靈,我想感受山川河海之情,花木沙礫之,希望可以與他們對話,尋求挽救之法,修複岌岌可危的九寰,於是便有了個念頭。”

他召集祈族十三士,帶領梵天界的仙士,踏遍九寰,繪製輿圖尋找合適建陣地,一筆一劃,親手繪下數十法陣,又耗全精力煉製春……

“然而,我沒能等天。謝逍好戰,修士好鬥,他們本就對無甚興趣,加之梵天界內分歧漸盛,我又病重,緣由之下,終至句芒春、十方古陣半途夭折,差了最後一步。”他續道,“我還沒找能夠與春融合的條件,以及讓它長的辦法。”

春向生,並非一件殺傷力強悍的法器,在當時的情況下,對謝逍和修士而言,都隻是雞肋般的存在,不值得他們興師動眾耗費巨大精力去鑽研,祈明淵無法主持之後,就再沒有人願意為它花力,它了一件廢器。

“是我死前最大的遺憾,但是最大的幸運。”夜燭又道。

因為春被謝逍等人當作廢器,自然不會有人為它爭個你死我活,雖說由於元尊的關係被後世添上無數傳奇色彩,但從來沒人真正明白十方古陣和句芒春的妙處,更不知道合一之後的厲害之處,哪怕在梵天界的記載和研究,對於十方古陣的了解和利用,不過零星幾字。

謝逍隻知熾冰禁獄所藏重器可以毀天滅地,卻不知整個熾冰禁獄最強悍的寶物,早就在玉昆出現。

正是樣的誤解,得以讓春保留至今,讓南棠避開梵天覬覦,走如今。

“封印熾冰禁獄之時,我不忍春被埋沒,它既是因生而存,便不該就湮滅於世,所以我將它放在了最上層,並讓封印鬆動,想著……許很多年很多年以後,它能夠遇有緣人,得見天日。”夜燭說著望向南棠。

他與她的場遇,從萬萬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由他親手所造之物,在萬萬年以後,再由他親眼見證了長,一步一步將他的遺憾化圓滿。

“南棠,謝謝你,你完了我當年未完之。”話,便是祈明淵的本。

海風刮得凶狠,撕扯著衣裳頭發,像要把人從半空拽下,北境的冰冷已經來襲,凍得人骨頭發僵,夜燭的聲音,卻是寒天凍地裡的沸火,幾乎將人融化。

南棠亦不曾想,經曆漫長歲月,一件廢器,一個廢靈根低修,一個凡人,以樣的方式有了交集,彼全,互就……

她沒說什麼,隻是深深吸口北境冰冷寒氣,取出件厚氅衣,轉身披在夜燭身上,再替他係緊襟口。

“熾冰禁獄了,你修為被封,難以抵禦裡的寒冷,多穿些。”

夜燭點頭道謝,望向前方巨大冰川,眸溫柔化作肅殺。

龍影劍的掠行速度放慢,南棠牽起夜燭的手,神識鋪展,警惕地探查四周情況。

“是離仙萊最近的十方古陣,但是謝逍的必爭之地,他應該很快就會追過來,你要儘快。”夜燭向後方看了看。

南棠剛想說什麼,神識卻忽然撞上一股綿綿仙力,她下意識朝著個方向望去,卻見冰窟四方有九道紫光衝天而起,半空風聚雲湧,一聲接著一聲的悠長螺音自冰窟央傳出。

“好多鮫人。”她裡一驚,在冰窟的正央看了數百鮫人,忽然想什麼,“月梟仙君在熾冰禁獄內接受熾冰試煉,是……”

“是鮫皇繼任禮,他已經通過熾冰試煉,繼承前鮫皇之力,來得正是時候!”夜燭唇角微勾,將手自她掌抽出。

“你在做什麼?”南棠隻見他劃破自己掌,鮮血頓湧,聚在他掌間,看著觸目驚。

“把你的靈力注入其,快!”夜燭輕喝。

見他神情冷峻,南棠沒有猶豫地將靈力注入他掌血,刹時間,血光瑩亮,他以指醮血淩空繪符,不過片刻時間,便在半空完一幅南棠看不懂的血符。

他輕輕一震,血符融化,化作巨大虛像,在南棠猝不及防之時,又融進她體內。

“昔年我曾救紫鮫全族,鮫皇為報恩情,與我結過元神契,願世代供奉於我。如果他通過試煉,就會從上任鮫皇裡得段元神記憶,知道應該怎麼做。”夜燭解釋得很快,因為冰麵上已經揚起雪粉,遠處的鮫人已經紛湧而來,“以我血所繪之符可化我本象,鮫皇認得出來。”

南棠便想起自己在月梟母親的元神所見之景——竟是與祈明淵的元神契?

“可是你的本象為何進我身體?”她一邊蹙眉,一邊拉過夜燭的手,往他手上注入短氣。

夜燭的手,很冷,像北境的冰塊。

“樣,鮫族就能護著你,我才放。”夜燭落下一語,反手拉著她跳下龍影劍。

頭,月梟已然帶著鮫族人趕地,看南棠與夜燭不免一怔。過了熾冰試煉的月梟,承襲了其母修為,境界臻至滅劫初期,手執長戟,散著發,於眾鮫之顯得十分醒目。

“南棠?元……尊……”顯然,他對她的出現,以及她身上屬於祈明淵的氣息倍感疑惑。

南棠大抵明白了夜燭之意,飛身上前,言簡意賅道:“赤冕戰修侵入,玉昆大劫,我需要鮫族助。”

“元尊之令莫敢不從。您與熾冰禁獄,皆乃鮫族之責!”月梟緊握長戟,向她行了個鮫族之禮。玉昆的情況,他已經聽浮鯨海各處傳來的消息,番出關,正要帶著鮫族守海。

南棠雖不願月梟誤認,但眼下並非解釋的時機,隻能點頭,不過還沒等她開口,一股包裹著殺氣的仙威陡然逼來,眨眼間籠在熾冰禁獄之上。

“謝逍來了!”夜燭一把拉起南棠的手,飛快朝冰窟深處跑去。

不過片刻,人奔至冰窟正間,南棠盤膝坐下,睜著眼望夜燭。

“你對春和十方古陣的了解和掌握已經比我更深更強,我給不了你更多建議。十方大陣可召山川,可喚湖海,春亦可化生萬靈……你擁有天地星辰所賦予的力量,儘力便可。”夜燭坐她的身邊,溫聲一語,忽然又壓低聲音道,“南棠,器無善惡好壞,人才有。如果玉昆失守,你……可啟熾冰禁獄。我許你重器為聘,助玉昆應對劫難。禁獄的鑰匙就是鮫皇,以你身上祈明淵之息可以開啟。但我希望,永遠不要有一天……”

北境極寒,他的唇已凍得泛青,臉色並不太好,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話聽得南棠總覺得不妥,她脫口而出:“夜燭,你呢?”她若入定,便無法再顧及身世之,而夜燭亦是謝逍的目標,她害怕……

“我會留在裡陪你。”夜燭道。

“你發誓!”

“我發誓。”他笑了笑,一口應下。

南棠深吸口氣定神,放下頭紛雜念頭,緩緩閉眸,看著夜燭的笑臉消失於眼前。

夜燭的承諾,從來沒有食言過,他不會騙她。

可她忘記了,祈明淵是個大騙子。

————

南棠入定得很快,不過片刻,神識便已融入四野,海底巨大的法陣漸漸亮起,一道青光衝天而出,一個十方古陣被喚醒。

遠處依稀有鬥法聲傳來,謝逍已經趕。

夜燭隻坐在南棠身邊靜靜看她——她像睡著一般,麵容平靜,唇角微微揚起,像嚼著絲淺淺笑。

他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側俯下頭,冰冷的唇點上她的笑,輕輕摩挲。她的唇瓣,溫熱,綿軟,還有絲清冽的甜,每一寸都讓他流連。

“對不起。”他唇間逸出一語,萬般艱難地離開她的唇。

如果他是夜燭,他不會離開她,但他現在還是祈明淵,他得為萬萬年的錯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