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五個人(7)(1 / 2)

第50章

李科學說到這裡,自己先愣住了。“呃……你還彆說,可能真的有兩個小草。”

“我的劇本裡麵寫,小草作為校草,不僅臉長得好看,各項成績也非常好。而最讓人詫異的,就是他精力特彆旺盛。”

李科學道,“他是化學係高材生,可是他有修雙學位,另一個學位還是跟化學完全不搭邊的文學。他的課幾乎排滿了,演講比賽、籃球比賽、文學沙龍……他都在參加。”

“跟我們一起探完險,剛回到學校不久,他就能給期刊投稿高質量的論文,都不知道他是啥時候寫的……”

李科學越說越有些興奮。

另外有一些關於小草的劇情,是他之前沒有太注意到的,他記不太清了,當即拿出卡牌又細細查看了一遍。

看完卡牌,李科學道:“還有一個細節。我們冒險隊的幾個男生,都喜歡小花,也就都是我的情敵。我挺注意觀察他們的。我發現小草這個人有點奇怪,我好幾次在圖書館撞見他,他根本不理我,隻是低頭看化學類的書籍,他的目光非常陰鬱黑暗。”

“但我把這件事告訴小花的時候,小花卻否定我的判斷,說在圖書館的時候,小草可能隻是在認真做題,所以才忽略了朋友。在小花眼裡,小草這個人從來都是陽光大男孩,跟陰暗完全不搭邊。”

“其他的也沒有了。我的劇本很長,小花、小東什麼的,對他們都有蠻多描述。所以我當時沒有想太多,以為小草就是兩麵人,在女生麵前裝得開朗,在我們麵前就原形畢露很陰沉。現在看來……不是他偽裝,而是真有兩個人。”

李科學講完一場段話,喝了一大口水。

顧良默默看他許久,開口道:“目前來看,這個劇本應該不存在玄幻設定。科幻設定也無從談起,所以不至於有什麼複製人。那麼,也許是有對雙胞胎?隻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他們兄弟倆共用‘小草’這一個身份。”

李科學把那口水吞下去,點頭:“嗯,可能就是雙胞胎吧。”

王教授也對這個故事產生了興趣,道:“那會不會是這樣啊。能一下子對四個同學下手的人,肯定是看上去陰暗的那個,也就是學化學的那個。我們把他叫做陰暗小草。”

“那另外一個陽光活潑的,就叫做陽光小草,他是學文學的。加入冒險隊、喜歡小花的,都是那個陽光小草。”

“應該是這樣不錯。”

顧良再看向李科學,“還是把三年前你們來到這裡的事情詳細說說吧。比如進山洞之前發生了什麼。你們探險的時候,隊裡的小草是陽光型的還是陰暗型的。”

李科學抬頭喝下另外半瓶礦泉水,開始了講述。

“傳說回龍雪山上的七彩水晶,是藏在山洞裡的。找到水晶,就能收獲幸福。我們是傍晚找到的山洞,大家都很興奮,但夜晚視線不佳,萬一發生什麼,求助也不方便,於是我們返回營地,打算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去。這些跟你們找到的那本小東日記上描述的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到了山洞,空氣檢測儀啥的都用過了,山洞裡的空氣沒問題,我們才敢進去。”

“啊對了,有一個細節忘了說。我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小草已經起來了。我覺得挺奇怪的,因為他平時還挺愛睡懶覺的。我去帳篷外麵煮粥,問他吃不吃的時候,他也對我愛答不理,好像不認識我似的,又恢複了陰鬱的狀態。”

聽到這兒,顧良問:“那前麵呢?就是這夜之前,你們探險的時候,小草什麼狀態?”

李科學說:“劇本沒具體講,但我想,這表示我這個角色當時沒有發現異常,那會兒的小草是陽光小草。”

顧良道:“也就是說,之前跟你們上山探險的人,一直是陽光小草。找到山洞後的那一夜,你們在營地睡覺的時候,趁你們睡著,兩個小草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調換了。於是第二天早上,跟你們進入山洞的人,變成了陰暗小草?”

“對。應該就是這樣不錯。”

李科學說,“那天一早,剛進入山洞不久,情況就不對了,陰暗小草是最先暈的,他暈了之後,小花、小東相繼暈倒,我開口剛想問他們,自己也暈了。後來我醒的時候,大家都還在暈著。我就跑出去求救。”

“現在的大本營離咱們的臨時營地就1000米。三年前不一樣,我跑了十幾公裡,接近到山腳的位置,才找到大本營。工作人員正準備跟我一起去山洞營救他們的時候,雪崩了。”

王教授疑惑地問:“那按照這麼說,死在山洞裡的是陰暗小草,殺人的是陽光小草?”

“那投票怎麼投啊?”

“會不會出現雙胞胎哥哥和弟弟的選項,我們哪兒知道投哥哥還是投弟弟?”

顧良沉默下來,也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喝了幾口。

隨後他放下瓶子,開口:“既然劇本沒有再給到更多的信息,我想我們投票的時候,直接投小草就行了。兄弟倆共用的身份就是小草。”

“你的意思是,到時候不會出現很多我們不認識的NPC,又或者哥哥弟弟的字眼?”王教授還是有點不放心。

顧良搖頭:“劇本沒有其他線索,那麼隻需要投小草就可以。兄弟倆為何共用身份,其中一個為什麼殺人,他們跟小花是不是有什麼糾葛……這些故事,劇情演繹裡本身沒有,對找到真凶其實也沒有影響,所以不用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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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討論還剩有充裕的時間,通過李科學對當年事情的具體講述,四個人一起再把劇本全過程的邏輯順了順。

三年前,“我超厲害”大學的四名大學生一起去探險。

其中小草、小花、小圓都是大四學生,小東是大三的。

而他們不知道,暗地裡其實還有一個小草一直跟著他們。

這對雙胞胎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共用一個名字和身份——小草。

登上回龍雪山,找到山洞的次日,四個大學生進入山洞,被人迷暈。

這個迷暈他們的人,就是雙胞胎小草中的某一個。

小圓由於對麻藥耐受,提早醒來過來,逃了。

緊接著發生小麵積的雪崩,大雪堵住了洞口,讓三個人死在了山洞裡。

由此,兩個小草中的一個,殺了兩個同學,以及一個自己的同胞兄弟。

逃走後的小圓跑到山腳大本營後,找過工作人員,可是工作人員也無法在那種情況下實施營救。

這之後,工作人員可能因為不負責任,並沒有報警。

小圓冷靜下來後,也沒敢跟任何人說出實情。

四個人去探險,隻活了他一個,他怕被人誤會成凶手。

於是回去之後,他隻跟老師、同學,還有小花他們的家長說,大家走散了,他也不知道另外三個人去了哪裡。

甚至在家長報了警,大家一起搜山時,小圓還故意指了錯誤的方向。

回龍雪山山體很大,由無數小山峰組成,部分路段還十分艱險。

再加上小圓的誤導,大家一直沒有搜到屍體。

但其實這三年來,小圓還是內疚的。

畢業後他走了地質研究的路,改名成了李科學。

三年後的這一日,得知研究所組織人員去回龍雪山考察,李科學主動申請加入,成為了考察隊的一員,是想為當年的懦弱做出彌補,他想搞清楚,當年殺害三名同學的凶手到底是誰。

而這三年來,真凶小草一直在回龍雪山散步有鬼的傳言,還經常扮鬼嚇人,就是為了不讓人靠近這座山洞,繼而發現三具屍體。

小草也沒想到,三年後竟然有四個人組成的隊伍再度找到這個山洞,還想把屍體運走。

於是他製造營地消失的把戲、模仿鬼問人“你信不信我”,隻是為了讓他們真的以為這裡有鬼,他是想把他們嚇跑。

可小草失敗了。

考察隊四人組並沒有被唬住,還是選擇把屍體帶走。

三具屍體三年來一直處於被冰封的狀態,如果被帶到警察局,體內的藥物成分依然可能被檢測到,真凶當年做的一切就會被揭露出來。

於是小草決定燒屍體。

這一日,他觀察到劉考察和王教授去上廁所了,於是埋伏在廁所外,先將他們兩個迷暈。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兩個,第一、兩個人都被迷暈,無法印證對方是否有不在場證明,兩個人都有作案的機會,這樣他們到時候就可以互相懷疑;第二,阻止這兩個人返回營地,免得他們破壞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迷暈這兩個人後,小草觀察到李科學獨自去了山洞的方向,於是在半路上迷暈了李科學。

他認得李科學是小圓,有前車之鑒,所以加大了劑量,讓李科學能夠暈得久了些。

之後,小草回到營地,迷暈許醫生,把她帶離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讓她不被爆炸所傷。這樣大家就會懷疑火可能是李科學放的。

前期工作到此準備完畢,小草在三具屍體上灑了酒精,放火燒屍。

離開前,他還順手取走了箱子裡的三根能量棒,因為他需要食物。

離開時,他走的是去山洞的那條路,經過暈倒的李科學旁邊時,他把用完的藥劑瓶扔在了他附近,也是為了嫁禍。

故事能順利理下來,基本沒有大的瑕疵。

顧良手指捏了捏空的礦泉水瓶,那聲響在空曠的雪地裡顯得格外清脆。

許久後,顧良說:“雖然還不知道背後的故事到底是什麼。但這個真凶殺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其實也變相殺了他自己。他們共用的一個社會身份。他把小草抹殺掉,他也不能回到原來的校園繼續生活。”

“他沒有死,不是鬼,但他活得就像是這雪山上的孤魂野鬼。”

“而且我總覺得……他燒屍體,也許並不是因為怕警察。”

顧良思索了一會兒,再道,“他既然已經無法以小草的身份回歸社會,天天在雪山上扮鬼嚇人……他的生活其實已經毀了。這樣的人,不該是怕自己會被當成凶手被警察抓。他的日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

顧良確實說到了關鍵。

這會兒風大了些,在場的幾個玩家都又把衣服裹緊了一些。

他們實在難以想象真凶這三年來的生活——在寒冷的山間遊蕩,碰見落單的探險人員或者遊客,他就會扮鬼嚇他們。

遊客們逃跑的時候可能來不及帶走帳篷等裝備,真凶就把這些東西收為己有,用他們留下的食物苟活。

他是在扮鬼,不是真的鬼,可他一直這樣在雪山上待了三年,跟山上飄零的孤魂野鬼又有什麼區彆。

顧良說完這話,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人再開口。

直到王教授腦洞大開,突然拍了一下手。

擊掌聲打破了山間的沉寂,王教授道:“我知道了!兩個小草都喜歡小花!”

“反正小花的人設是萬人迷嘛。我打比方啊,假設哥哥是陽光小草,弟弟是陰暗小草。在弟弟眼裡,哥哥、還有小東和小圓,大家都喜歡小花。弟弟乾脆趁他們來雪山的這個機會,設計把所有情敵都殺了。再來……他也殺了小花。”

“不是有種變態覺得,得不到,那乾脆就殺了嗎?”

王教授繼續腦補:“所以啊,弟弟不僅殺了情敵,還殺了自己愛的小花。之後,他也不打算回歸正常生活了。他就在雪山上苟延殘喘。他一直守在雪山不離開,就是為了日日陪伴著愛人的屍體……”

“啊,對了,劉考察你剛才說,他這一回燒屍體,不是怕警察。那他一定就是覺得……他守不住愛人的屍體了,乾脆一把火燒掉,一了百了。”

王教授突然靈感上來思如泉湧,這腦洞把另外三個玩家都說懵了。

顧良也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對,你說的是一個思路,是一個可能。”

王教授麵露喜悅。“我啊,還是比你們多幾十年社會經驗。這麼變態的人,我讀過不少報道的。”

“嗯。如果劇本裡的凶手真這麼……”

似乎是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顧良頓了頓,再繼續說,“我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個劇本到底出自誰的手筆。”

顧良打了個嗬欠,橫豎無事,摘下手套,抓了一把地上的雪,不由凍得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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