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耳根、臉再到脖子都紅透了。
楊夜心說，他昨晚還在猶豫要不要表白，他也沒想到，今天就直接把顧良親了。
親了人家就算了，他還沒說喜歡人家，非要逼著人家先說。
楊夜發現自己現在所做的，和他之前悄悄定下的、循序漸進的策略完全背道而馳。
在他最初的設想裡，如果自己這麼做，那就有點過分了，肯定會被顧涼涼打進地獄，還是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種。
但事已至此，他不進則退，也隻能將錯就錯，步步逼近。
何況……情況其實比他預料得好很多。
他居然沒有被顧良揍，這顯然是有戲的。
顧良垂下眼瞼，拒絕和楊夜對視。
楊夜瞧著顧良，也不知道他是在害羞、還是在賭氣，他思考了一下，換了個正經的口吻，開口道：“顧律師——”
“早就不是律師了。”
“那……顧總？”
“不是什麼總。”
“顧總監——”
“副的。”
嘖，這個時候還這麼嚴謹。
“咳，顧副總監——”楊夜抬手輕輕刮了一下顧良高挺的鼻子，“我這兒有個戀愛，你要不要來跟我談一下？”
顧良：“……”
“那我換個說法？對象，處不處？”
“顧副總監，你當我男朋友怎麼樣？”
“不答應的話，那我當你男朋友？”顧良沒答話。
卡牌在這個時候震動，顧良回到床頭，撿起自己的卡牌，上麵發來了新的劇情。
“你被吸血鬼咬了之後，意外發現衛生間裡有大量蝙蝠。你感到奇怪的同時，決定去其他房間看看。你記得昨晚餘渣男離開的時候，房門是沒有上鎖的，於是你去了他的房間。這隻吸血鬼不知何故，跟上了你走了進去。”
“甚至是你走進衛生間的時候，這隻吸血鬼也來到你的身後。”
“就在這個時候，你看向鏡麵，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顧良放下卡牌的時候，楊夜也剛把卡牌收回口袋裡。
顧良端起床頭放的水，仰頭連喝好幾口，再看向楊夜：“這一案結束後再說彆的。”
說完這話，顧良沒動，楊夜也沒動。
好半天顧良走到楊夜跟前，彎腰拎起衣服，衝楊夜揚了揚：“衛生間進不去，我得在臥室換衣服，你出去。”
楊夜：“……”
-
楊夜在門外等了片刻，顧良穿戴整齊出來了，脖子那兒的扣子扣得嚴嚴實實，什麼春色都瞧不見了。
楊夜從口袋裡取出眼鏡戴上，朝餘渣男房間的方向一扭頭。“直接過去？”
“嗯。”顧良點點頭，朝走廊打量去。
走廊跟昨天並無太大的變化，隻是地上多了幾隻死老鼠，有的脖子被咬斷了，有的身體斷成了兩截，地毯上因此有不少老鼠血，看上去有些猙獰、也有些可怖。
顧良蹙著眉頭，走到餘渣男房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餘渣男的房間倒也沒什麼變化。
但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顧良頓了頓，才把手扶到門把手上。
“涼涼你讓開，我來。”
“……”
“那些蝙蝠怕我。所以我來。”
楊夜走到顧良身前，直接抱起顧良的腰，幾乎是以“端”的姿勢，把他放到了一邊。
顧良：“…………”
隨後楊夜才把衛生間打開，踏步進去望了望。“還好，這裡一切如常，沒有蝙蝠。進來吧涼涼。”
頓了三秒，顧良問：“能不那麼叫我嗎？”
說著這話，顧良走進衛生間。
正對著門的方向是洗手台，洗手台上麵就是一大麵鏡子。
這一下，顧良明白卡牌上寫的“奇怪的事”是什麼了。
——鏡子照不出楊夜。
他和楊夜明明都站在鏡子前，但鏡子裡麵隻有他，而沒有楊夜。
看見鏡子的那一瞬間，顧良的心被濃烈的詭異感所占據。
直到他側過身，看見楊夜好好站在身邊，才微微呼出一口氣。
兩個人的卡牌再度震動。
新的劇情繼續發來。
“叮咚，下麵是科普時間。吸血鬼沒有靈魂，鏡子照不出吸血鬼。”
“人類被吸血鬼咬後，並不會立刻變成吸血鬼，而是存在【轉化期】，轉化期維持3天，每隔一個小時，身份會進行一次切換。”
“明演員，你是早上8點整被咬的，9點之前你都是人類狀態，9點-10點，你會是吸血鬼的狀態。10點，你會重新變回人類。以此類推。”
“叮咚，玩家顧良收到三條支線任務。”
顧良：“……”
“第一、在人類麵前，隱瞞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否則你會當做異類對待，可能遭遇不幸。”
“第二、在吸血鬼麵前，隱瞞自己人類的身份，否則你可能被彆的吸血鬼殺死。”
“你的一張愛豆臉，花見花開人見人愛，因此咬你的吸血鬼對你心生憐愛，他把你當成了無聊生活裡的玩具，會幫你隱瞞身份。”
“與此同時，他同樣需要在人類麵前隱瞞吸血鬼的身份。你被他咬了之後，成了依附他力量的吸血鬼，所以，你的第三個任務是，幫助他隱瞞身份。”
“也許你們一開始的關係是互相利用，但為了你們共同的利益，請互相幫助喲。”
顧良收到任務後看向楊夜：“你要隱瞞自己是吸血鬼？”
楊夜點頭，想到什麼後笑著朝顧良伸出手：“看來，我倆有感情線了。合作愉快？”
顧良伸手勉強配合他拍了一下，轉而麵向麵前的鏡子。
顧良盯著鏡子看了半晌後，拎起了旁邊的拖把，在楊夜喊出一聲“涼涼放著我來”之前，手臂抬起來將拖把大力一掄，哐啷哐啷把鏡子砸碎了。
砸完鏡子後，顧良開始冷靜地收拾碎片。
把碎片用掃帚全部倒進垃圾桶，他打開櫃子，找來一套新的洗漱工具。“我速度衝個澡，然後換你來。之後我們——”
楊夜：“知道，一起去彆的房間砸鏡子。乖，你去洗澡吧。”
片刻後。
顧良看向洗手台前站著沒動的楊夜：“那你出去啊？”
楊夜：“哎，看老夫老妻還不好意思了。”
顧良：“……”
-
浴室內。水汽氤氳，讓視線都變得模糊。
熱水從頭澆灌下來，顧良來不及去想這個古堡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吸血鬼、蝙蝠、死老鼠，來不及去想容名媛和郝管家是怎麼死的，來不及去想餘渣男他們那場車禍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以及這個吸血鬼跟餘渣男長得一樣，僅僅是同一個玩家扮演的關係，還是說背後有彆的故事。
他一閉上眼，就想起了那個吻。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他已經下意識抬起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
他自己都不明白這個舉動的含義。
但他手指染上了熱水的溫度，可似乎遠遠比不上楊夜嘴唇的熱度。
他怎麼就……
他怎麼能……
他真的喜歡我嗎？他喜歡我什麼呢？
他不是說過我不是他的型嗎？
成天一副吊兒郎當不正經到處撩人的樣子，情話張口就來，也不知道假意還是真心，不知道能不能信。
現實裡碰到這種人早就躲得遠遠的。
嗯……不過他好像對我確實跟彆人不一樣。
但是，他剛才為什麼親的那麼熟練？
以前沒少親過彆人吧？
不是，我管他以前做什麼呢？
顧良長長呼出一口氣。
算了，砸鏡子去。
-
昨晚，美設計、艾閨蜜這兩個人的房間是沒有上鎖的。
顧良和楊夜先後洗完澡，挨著門推了推，先去了這兩間屋子。
顧良作為明演員的房間，隻是衛生間有蝙蝠，臥室是沒有的。
美設計住過的房間不同了，兩人剛開門，就看見了滿滿一屋子的蝙蝠。
兩人隻得暫時退出，沒能砸碎那裡麵的鏡子。
至於艾閨蜜的房間，倒是跟餘渣男的房間一樣，完全如常，什麼古怪的東西都沒有，兩人砸碎鏡子，就把碎片就近扔在了房間的垃圾桶裡。
“郝管家和容名媛既然雙雙死在菜圃，這表示他們是出過門的，出門的時候應該沒上鎖。而管家房裡，有彆的房間的鑰匙。”
顧良看向楊夜，“不知道馬上會不會有彆的公共劇情，節約時間，我去管家房，你去容名媛房。”
楊夜沒同意。“不行。我怕有蝙蝠襲擊你。我們儘快處理完就行。”
顧良想了想，倒也依了楊夜的意思，兩個人先一起去到郝管家住的房間，從門背後找到了鑰匙。
在上個劇本，搜證的時候顧良是來過郝管家的房間的。
此時他能明顯看出，雖然這房間裡沒有蝙蝠，但似乎多了很多古舊奇怪的物件。
顧良來不及多想，和楊夜一起砸了鏡子，兩個人再往容名媛的房間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公共廣播響了起來。“係統給了各位玩家一定的適應時間，想必都初步熟悉各自的角色了吧。連續在這裡住了兩晚的明演員、新來古堡探訪的神秘客人們、談完生意回歸的容大佬……你們好呀，現在是早上8：50分。”
“廚師照常來上班了，大家可以隨時去正廳享用早餐。”
“隻不過，廚師死在了廚房，這是為什麼呢？嗯，我們隻能推測出，他是吃了食物才死的。”
“本次劇本有多個階段，最終的死者暫時未知。”
“第一個階段自由探索已經開始，大家可以‘古堡的秘密’為目的，找出古堡發生異像的原因。”
“中午12點，請大家在2樓集中討論室集合，對第一階段的任務進行投票。”
“投票完成後，會公布本次劇本的名字，各個玩家也將迎來正式的劇情演繹。”
</>作者有話要說：哎，我也不想這樣。
難受。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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