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犀照(13)(1 / 2)

第96章

半個小時後。

土裡的確挖出來了一點東西,比如靚服務和錢流浪往來的書信。

但這些信表明的內容,跟靚服務之前說的是完全符合的,並沒有新的指向。

如此,挖土基本沒什麼收獲之後,李曉玉無奈地去庭院裡的垃圾桶又翻了翻。

李曉玉倒是有發現:“哎!有東西!”

話音落下,李曉玉撿了個瓶子出來,上麵寫著:“烈性蒙汗藥,溶於水、溶於酒,隻需要放入一點,人一旦喝一小口,馬上昏迷。”

楊夜見狀,道:“垃圾桶是我最開始搜索的。我找的時候並沒有,估計是搜證環節,凶手剛扔的。他之前應該把這藥瓶藏在身上的。”

顧良思忖了一下,開口道:“有這個藥,其實更好解釋錢流浪怎麼死的了。我們之前認為,他是喝酒喝斷片了之後被殺的。但如果他有殺人計劃,確實不太可能喝太多酒。現在如果有蒙汗藥,這點細節上的疑慮,倒是得到了解釋。”

“因此,儘管找到了這個藥瓶,其實我們的推論依然沒變——有一個錢流浪信任的人,給了他酒喝,隻喝一口的情況下,他覺得自己不會醉,所以他喝了。他沒想到酒裡有蒙汗藥,以至於昏睡了過去。”

李曉玉不由問:“他信任的人?那不就是他的徒弟了嗎?”

問完這話,李曉玉的視線不由自主就放到了王孤僻身上。

王孤僻那會兒還在挖土,她感受到李曉玉的眼神,停下手中的動作,道:“不是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師父也來了這裡。我也不知道他要殺鈴老板。”

顧良問王孤僻:“這麼多年,你跟你師父沒有聯係嗎?”

王孤僻搖頭:“師父讓我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他說,小豆的仇,交給他就是了。我人生還長,不應該將一輩子蹉跎在仇恨上。”

聽到王孤僻這麼說,顧良與楊夜對視一眼。

楊夜朝顧良點點頭,顧良看向王孤僻和賈女友,“我們單獨聊聊怎麼樣?”

李曉玉湊到顧良身邊:“我也要去聽。”

顧良想了想,叮囑她:“幫我盯著其他人。沒準還會有人往垃圾桶裡扔東西。”

李曉玉比了個“OK”的手勢,於是,顧良與楊夜一起,帶著王孤僻和賈女友回到客棧三樓。不過這一回,他們去的是王孤僻住的304。

王孤僻和賈女友並肩坐在一起,楊夜和顧良則並肩坐在她們對麵。

顧良開門見山問賈女友:“今天下午2點左右,你去過王孤僻的房間做了什麼?”

賈女友下意識與王孤僻對視一眼,沒說話。

顧良再問:“是不是在這之前,你撞見了背上被捅了一刀的鈴老板,決定趁她受傷做點什麼?你們倆不可能沒動過手,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顧良問完這話,室內依然一片沉默。楊夜開口道:“你們如果不解釋清楚,現在你們的嫌疑非常大。我們有理由懷疑,王孤僻用了吸香符去到對麵,殺了錢流浪、繼而殺了鈴老板。而賈女友將鈴老板帶到窗戶前,讓她被射殺。”

王孤僻打斷楊夜道:“不對。我完全沒有理由殺我師父。”

顧良看著她,問:“昨晚可能發生過什麼,讓你決定殺掉師父。《百鬼誌》表明,怨鬼可能會有六親不認的時候。而現在對你非常不利的就是,即便你否認,你的時間線始終和賈女友在一起,如果你們都是凶手,你們當然可以互相隱瞞。所以,我們沒有辦法相信你們。除非你們徹底講清楚你們的故事。”

王孤僻皺眉:“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隻是請求賈女友幫助我殺掉鈴老板。今天在搜證環節,我才知道我師父也來了這個客棧。”

賈女友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顧良:“下午誰看到我進王孤僻的房間了?”

顧良道:“黃廚師。他是最先講時間線的。你們是直到現在、並且是在我表示非常懷疑你們兩個之後,才講的時間線。所以事實上,就算你們現在能講出另一套殺鈴老板的手法,說句老實話,我也可能依然懷疑你們。”

“但我還是希望——也許你們能說服我,你們確實不是凶手。”

賈女友看王孤僻一眼,附耳對她說了什麼。

王孤僻猶豫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賈女友便道:“我和王孤僻從昨晚開始,基本一直在一起。下午1點30分左右,我們聽到了木質樓梯發出非常大的聲音。我們虛掩著門看,就看見趙漂亮很慌張地跑了上來。那個很大的踩樓梯的聲音,就是她發出的。”

“隨後,我倆就看到了受傷的鈴老板也上來了。鈴老板想回房休息,被我倆攔了下來。我倆說,我們知道她的身份,我們有問題想問她。”

“鈴老板答應下來,去到了王孤僻的房間。對了——”

說到這裡,賈女友看向王孤僻,道:“你那個符咒,你解釋一下吧。”

王孤僻便接過話道:“你們如果看過我的行李箱,應該能看到很多陣法和符咒書,因為我這十八年都在研究怎麼誅殺厲害的鬼。我不是一個月前才死嗎?我死前用自己的血,畫了一個符,並且那個符是被我養了一年的。鈴老板到我房間後,我就把那個符貼在了她臉上。”

顧良聽到這兒,走到屋外的走廊裡,取回了幾本書,遞給王孤僻:“具體是哪個符?”

王孤僻拿起一本書,翻開一頁,手指了指:“就是這個。”

顧良朝那一頁看去,隻見上麵寫著:“【很厲害的殺鬼血符】,可殺修為百年的鬼,但需施法者以心血養符。此符乃心血所養,對施法者消耗很大,請謹慎使用。”

“使用方法:將之貼在鬼的麵門上,引火燒符紙,可引業火燒鬼。”

“注意,血符並不能馬上將鬼殺死,燒符紙的那一刻,隻是在鬼心中種下心火。3個小時後,心火化為業火,自內而外,將鬼焚燒致死。”

顧良不由蹙眉:“所以,這個血符,在你試圖除掉鈴老板的時候,已經被你燒掉了。這意味著這個證據不存在了,你無從證明你用過這個符。”

王孤僻道:“我的確無從證明。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師父在湖對岸,我更不知道他有對付鈴老板的計劃。我就是準備了血符對付鈴老板。”

顧良思忖片刻,看向一旁的賈女友:“那你下午2點出現在王孤僻房門口,是怎麼回事?”

“因為王孤僻這血符,不一定會成功,她隻是打聽到了這個除鬼的方法,但畢竟沒親自試過。我們是想將鈴老板在她房裡關3個小時,等著看效果。”

“這期間,為防止鈴老板逃跑,我想回我和賈遊客住的303取桃木劍。我的桃木劍在我的行李箱裡。也就是2點左右,我是去賈遊客那兒敲了下門,他居然還沒回來,我一時也找不到鈴老板的備用鑰匙,隻得又回了王孤僻的房間。”

“你說黃廚師看到我去王孤僻的房間,應該就是我敲賈遊客的房門未果,折返王孤僻房間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楊夜這個時候不由問:“那麼,早飯以後,你基本上一整天都沒有見過賈遊客,甚至也沒有回過他的房間?”

賈女友道:“沒有啊。鈴老板隻給了我們一把鑰匙,那個鑰匙一直在賈遊客那裡。昨晚,鈴老板不是要單獨見他嗎?我昨晚是跟王孤僻住的,你們都知道。早飯過後,賈遊客準備去爬山,他離開後就把房門鎖了,我一直沒進去過房間。”

顧良想起什麼,問楊夜:“你不是把賈遊客推下山了嗎?有沒有可能他其實死了,變成了鬼?隻是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錢流浪的存在,以及錢流浪的計劃的。”

楊夜還沒回答,賈女友先開口道:“應該不太可能。作為修道的,我能知道哪些是人、哪些是鬼。我的故事裡,從頭到尾,賈遊客都是人。王孤僻你呢?你們鬼能認出同類吧?賈遊客是鬼嗎?”

“他不是。”王孤僻很肯定地說,“我一見到鈴老板、靚服務、乃至黃廚師,我們互相都知道對方是鬼。但我的故事裡沒有,我發現賈遊客也是鬼的說法。”

太奇怪了。

賈遊客不是鬼,事實上也確實不太可能知道錢流浪的計劃,他能去湖對岸作案的可能很小。但他這個角色又實在太醬油了,這很不尋常。

顧良暫時想不到新的腦洞,隻得繼續問王孤僻:“那之後呢?你能具體說下你和賈女友的時間線嗎?”“下午1點40分,我給鈴老板用了血符,她很難受,暫時沒能有什麼動作。2點左右,王孤僻出去了一趟,想去拿桃木劍,無果而返。我倆隻能用法力想辦法困住鈴老板。”

“但想來,鈴老板還是力量太過強大。再過了20分鐘,也就是大概2點20吧,她趁我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掙脫我們對她的束縛,跳窗逃走了。”

顧良記錄下這些時間線,道:“所以,如果你的血符生效,3小時後會有業火從鬼的體內焚燒。你1點40分下的血符,那麼鈴老板會在4點40分被鬼火燒死。業火燒死她,她會有什麼症狀?”

王孤僻沉默許久,然後說:“你問到關鍵了。我們不知道業火會留下怎樣的痕跡。這就是我和賈女友不敢認的原因。”

王孤僻近一步解釋道:“花學長你也看見了,這條線索,並沒有寫如果被業火燒死,她身上是不是真的會有火燒的痕跡,還是說直接灰飛煙滅了……”

“這是我和賈女友之前不敢認的原因。這種血符可殺鬼,是我探聽到的一種秘法,但我既不能確保它能殺鬼,也不知道業火殺鬼後,鬼的死狀到底是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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