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血塔羅(16)(1 / 2)

第167章

下午4點10分。教學樓102教室。

楊夜把所有還活著的玩家召集到此地,進行投票前的最後一次集中討論。

而在這集中討論之前,顧良和楊夜也有意無意和其他玩家對過口風——果然,好幾個人都在懷疑,凶手有沒有可能是李英語。

待大家坐下後,楊夜走上講台,直接說的是:“這一回的推理中,顧班長十分出色地推演了案情的整個過程,以及真凶是怎麼決定殺人順序的。下麵請顧班長來為大家講解。”

楊夜把講解過程安排給顧良,一方麵自然是因為這回的推理過程中,顧良本身確實有非常多的高光時刻;另一方麵,通過顧良說出凶手是基於“嫁禍”殺人的邏輯,自然是為了最後的投票考慮。

顧良的推理明確幫李英語和孟語文做了澄清、解除了她們的嫌疑。

但這推理是由楊夜說出口、還是顧良來說,效果是不一樣的。

畢竟在大家的眼裡,顧良也是嫌疑人之一。

如果是楊夜來說,也僅僅是能解除孟、李兩個人的嫌疑。

但如果是顧良說,也就能基本保證,起碼這兩個人不會投他。因為她們知道自己確實不是真凶,在她們的視角裡,顧良的發言完全是好人玩法,是在幫好人分析的。

顧良跟楊夜對視一眼,與他擦肩而過,走上講台,麵向眾人,開始幫大家梳理思路。

“整體來看,真凶殺人,是為了保證自己能進奧數比賽的前三。那麼他最初第一個想殺掉的,當然是那個對他阻礙最大的人,或者說他最恨、最嫉妒的人。第一名的趙數學,就首當其衝成了受害人。”

“但從第二個起案子開始,真凶的思路就有所調整了。”

“在殺人案沒有發生之前,所有人的嫌疑均等,誰都有可能犯案。所以第一個死者趙數學被殺,僅僅是因為成績好、考了第一名。但從第一起案子發生後,大家開始分析、找線索、盤邏輯,每個人的嫌疑不再均等。”

“出於自保心理,真凶殺人的時候,開始思考怎麼能更好地撇除自己的嫌疑、嫁禍彆人了,而不止是單純看名次。因為他隻要任意殺掉5個人,其實就可以達到目的。”

“這就是最後一名的古副班,卻在第二輪就被殺的原因。因為他犯案的嫌疑非常小,不再能被真凶利用和嫁禍。”

“如果大家認可這個邏輯,我們繼續往下盤……”

緊接著,顧良講述了真凶催眠的順序、盜鑰匙、扔血布等等內容,還給大家看了他拍的視頻——楊夜拿新的清潔布擦掉椅子上的血,露出椅麵上的裂縫的完整過程。

顧良暫時講述完,有兩個玩家相繼舉手。

第一個是李英語,她翻開一本講催眠術的書,做了補充。“其實凶手如果時間充足,完全能夠在第二夜直接殺五個人的,那樣隻剩三個人,他就一定能進前三了。”

“但我這本書上有寫,普通催眠師進行深層次催眠的時候,需將時間控製在20分鐘以內。因為催眠是件對自身消耗極大的事情。稍有不慎,催眠師自己可能也會陷入某種夢境,可能再也出不來,直到精神力耗儘而死。”

“注意了,還有一個關鍵點是,這書上寫到了,普通催眠師在進行深層次催眠前,會給被催眠者的夢裡施加某種意象。”

“如果催眠師臨時發生意外,在深層次催眠結束時,沒能對被催眠者進行喚醒,那麼也沒有關係,進入深層次催眠狀態的20分鐘後,被催眠者憑借夢裡的既定意象,可以自行從深層次的夢境轉而進入淺層次夢境,也就是進入淺層次催眠狀態,一段時間後自行蘇醒。”

“所以,我要修正一下顧班長的案情還原。”

“今天早上7點55分,真凶將大家進行了深層次催眠,並單獨給我用了特殊的催眠,讓我盜取鑰匙。但之後他隻有10分鐘左右的殺人時間。”

“我們之所以沒有及時醒來,隻是因為我們在無人喚醒的情況下,轉而進入了淺層次催眠的狀態。”

“而淺層次催眠的狀態,跟我們平時睡覺的區彆不大,我們隨時可能因為聽見某種動靜醒過來。這就是真凶隻來得及殺一個人的原因。”

“我明白了,多謝。”

顧良朝李曉玉點點頭,繼續道,“所以,按7點55深層次被催眠成功計算,我們每個人隻有20分鐘時間,是處在深層次催眠的狀態。那麼8點15分開始,我們就都會進入淺層次催眠狀態,和普通睡眠區彆不大。從那開始,稍微聽見點動靜,我們之中也許就會有人醒過來。”

“所以真凶犯案時間近一步縮短在了20分鐘以內,這還包括了催眠李曉玉、讓她盜鑰匙的時間。因此,雖然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他不敢在這麼短時間內殺太多人。”

“算上拆椅子、還原椅子、擦血跡、處理清潔布的時間……他隻來得及殺一個人。”

“8點15開始,就有可能有人會醒了。所以他必須保證第一個人醒來前,他已經處理好了所有證據。”

顧良說完這話,有人再度舉起了手,正是吳生物。

楊夜示意之後,吳生物開口道:“其實我聽完顧班長的分析,特彆想鼓掌。不過我馬上有了一個疑問,那就是凶手乾嘛不趁催眠所有人的時機多殺幾個……多謝李英語的分享,這個問題基本得到解決。”

“現在我舉手隻是補充一個細節。關於那個椅子裂縫的。”

“昨晚大家搬椅子的時候,我雖然沒有搬,但我有在旁邊觀察,後來進了教室,我也有往各個椅子上放零食的舉動。如果椅麵有這麼明顯的裂縫,我肯定能留意到。但我昨晚確實沒注意到椅子上的裂縫。”

“所以我隻是稍微修正一下,我認為,真凶的椅子可能原本隻是裂了個細縫,但不嚴重的那種。也就是如果我們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昨晚他把椅子挪到教室附近,讓大家搬進去後,他有可能找彆的機會徹底弄裂了椅麵。比如打牌坐上去的時候,他把椅麵坐得更裂了,這樣才能在殺人前輕鬆掰開、把它當凶器的。”

“當然了,我隻是稍微修正了細節,整體好像暫時不影響什麼。那麼顧班長認為……誰是凶手呢?”

顧良聽罷,搖頭道:“我不清楚。我隻能排除我自己、李英語,以及第一天被冤枉的孟語文。”

“其他人裡麵……其實誰都有可能。儘管我基本還原了整個案情經過,但我沒找到最關鍵的有明顯指向性的證據。”

“不過偵探似乎有些想法。下麵請偵探楊老師說。”

顧良說到這裡,側過頭深深望楊夜一眼,嘴角略微勾了勾,走到一邊,把講台的位置還給了楊夜。

事實上,顧良剛才的整個講述中,是刻意遺漏了一點的——關於塔羅牌調換的推理。

真凶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將凶案現場模仿出死者隨身攜帶的塔羅牌牌麵的樣子,尤其是在第二起案發現場——教室是一個封閉的環境,並且大家進來前還都被搜過身。

因此,真凶如果想要做到這一點,一定事先調換過塔羅牌。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但就與擺在所有人眼前的椅子一樣,很少有人能想到它是凶器。

凶器都是要想辦法隱藏的,但這一回凶手不但把凶器放在屍體旁邊招搖過市,還利用了凶器上的血跡、來掩蓋了凶器本身,這樣一來,反而讓人難以想到這椅子就會是凶器。

塔羅牌同理。

它就光明正大出現在案發現場。而事前每個人都抽取過塔羅牌。

大家都會自然而然地以為,它不過是個連環殺人的標誌,是凶手殺完人從死者身上拿的而已,如果這個劇本沒有什麼魔法的設定,那它就不會再有彆的用處。

顧良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也考慮過李曉玉說的什麼血塔羅、魔法反噬一類的設定,但在這條路走不通後,他就把塔羅牌這條線暫時放在一邊了。

直到後麵他複盤案件時,才想到塔羅牌被調換的可能。

顧良剛才沒說這件事,自然是為了配合楊夜詐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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