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涼吃完飯便問應四季借了把砍刀在削竹子,應四季和邱三響他們哪兒能讓大廚累著?
便搶過砍刀拍著胸脯讓她儘管吩咐。
裴涼讓二人根據自己的要求砍了數節竹筒,各有規格長短,又問坐一旁石頭上看著他們不知道想什麼師飛羽道:“車輪能卸下來嗎?”
師飛羽嗤笑一聲:“卸下來若上回去不牢靠,耽誤行軍你待如何?”
裴涼道:“擔心的無非是車輪脫落,此輪構造簡單,我可以做出更結實牢靠的承軸,並且軸心的防滑多的是比塞粗布更好的辦法,有何不敢負責?”
邱三響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早上才差點被當奸細殺了?”
裴涼回頭看他:“如今我追隨將軍,大家便是自己人,我有本事為何不敢痛快施展?”
“相信將軍也不希望手下的人空有本事卻畏畏縮縮不為所用。”
師飛羽輕笑一聲:“先前核查你身份的探子說,你雖廚藝比拚上一敗塗地,又輸了祖宗家業,卻三言兩語扭轉乾坤,讓那仇家戰利品變成了燙手山芋,身敗名裂今後開業艱難,還打落牙齒活血吞被你逼得當眾立誓養你裴家那一乾夥計。”
之後如何迅速擺脫累贅危險並靠上行軍就不必贅述了。
師飛羽低頭,正好與裴涼的眼睛對上:“天香樓少當家給人印象一貫木訥老實,不善言辭,可見傳聞不實。”
裴涼與原本的裴小廚自然差彆巨大,可以說沒有絲毫共通之處。
她行跡乾淨,穿越時機是眾目睽睽之下,即便反常也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師飛羽說出這話雖然危險,她一個投靠的人,在任何環節惹人懷疑,輕則無法取信於人,重則招來殺機。
可裴涼清楚在師飛羽這種人麵前,偽裝毫無價值。與其為了類似原主刻意藏拙,倒不如展現自我價值。
畢竟是下個王朝的開國之君,雄才大略知人善用的特性已是初露崢嶸,原著裡他甚至敢用敵國奸細。
裴涼以往做慈善,那也不是打著幌子說說而已,是真的喜歡看那些身負才能的帥哥一步步得償所願。
就跟養成遊戲一樣,隻不過一般女人隻能養設置好程序的紙片人,而她玩的是真實人生遊戲。
以前那些帥哥的夢想體量,即便是成為影帝巨星或者商業新貴,到底不如一個皇帝來得帶勁。
裴涼收回眼神,怕裡麵泄露出來的讓人心悸的侵略感會被提前察覺。
不管是身份還是處境,這會兒可不是好時機。
雖然裴涼現在就想把人按在他身下那塊巨石上,撕破他的衣服。
最終師飛羽還是同意了裴涼的要求,命人卸下車輪,裴涼便拿了點繩子,將劈出來的竹筒用牢固的結固定好,很快一個竹水車便成型。
裴涼還欠兮兮的道:“其實現做一個轉輪也容易,不過我現在累了懶得費那功夫。”
做好水車她又拿出刀在削一塊木頭,片刻便削了兩個大小不一的齒輪出來。
“你做水車乾嘛?”應四季問。
“明早做豆漿。”
“豆,豆漿?”雖然覺得麻煩,兩人還是道:“成吧,讓幾個人磨好豆子。”
難怪剛剛紮營的時候她沒做飯就先讓人泡了幾十斤豆子,這會兒也快泡發了,不過磨這麼多豆子可不輕鬆。
索性晚上不用趕路,為了口福麻煩也就麻煩點了。
裴涼卻將水車組裝好,笑道:“犯不著,要那麼麻煩我也就不做了。”
說著組裝好自己的水車,洗乾淨在河邊撿到一副石磨,就是看到這玩意兒,她才生了做豆漿的心思。
裴涼早上喜歡喝豆漿,不喜歡喝湯。
她將一個齒輪固定在石磨上盤上,另一個固定在水車軸心,水流帶動水車旋轉,水車上的齒輪讓磨盤也動了起來。
裴涼舀了一小勺豆子加清水下去,不消人力,裡麵就出來了白色的漿汁。
周圍人眼睛都瞪圓了,邱三響和應四季更是搶過鐵勺,自己上手。
接著高興道:“守夜的人就坐在這兒,邊值夜邊順手添豆子,這樣不費功夫明早也能喝熱騰騰的豆漿了。”
“我可喜歡豆漿了,還以為到匪患城鎮之前都喝不到呢。”
裴涼見兩人小孩兒似的,笑了笑:“很簡單的水利車吧?彆告訴我你們沒見過。”
見是見過,可除了木匠誰關心那結構,並除了澆灌還為了喝口豆漿想出這等用法?
先前做飯已經是忙得連軸轉了,這女人腦子怎麼長的?還有空琢磨這些?
莫說周圍的人感歎她能乾,便是師飛羽也忍不住道:“你若是個男子,定強過這世上絕多數人。”
裴涼卻毫不遲疑道:“現在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