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焦老爺子要傳什麼“造假秘籍”給張張的事情,她不曾隱瞞,這才有了此次公款來焦莊鎮配合工作的事情。

警方已經表態,如果焦老爺子的這種技術隻是藝術品加工的法門,用在正途,警方也不會乾涉民間技藝的傳承。當然如果找到“秘籍”定是要備案存檔的。前提是要從滿屋子看起來都很精致的仿古藝術品裡找到那本秘籍。

張張也沒問警方為什麼堅信她的鑒定能力,反正人都來了,依次檢查,其實隻是用摸的,基本上就已經了解了這些假古董的來龍去脈。

她很快發現了一幅卷軸內多層裝裱的玄機。那畫表麵上是一幅仿古繪畫,連被一些知名古人收藏時加的印章都仿的惟妙惟肖。實際上在最內層封了薄薄的絲絹,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這並不是書冊的常規外觀,張張卻能肯定這就是老爺子的秘籍了。果然是一種考驗,她如果不是有異能,怕是一開始就被誤導,根本找不到秘籍。也怪不得警局的人非要拉她來現場,估計此前彆人也來找過,但沒有一些古董造詣的人,再加上焦老爺子設的文字陷阱,肯定被蒙騙了,無功而返。

“焦老爺子提到的東西就在這畫裡,不過以現代技術在不損壞外麵這層古畫的前提下,估計很難拿出來。”張張誠實說道,“我不懂裝裱的事,要不要再找焦老爺子問問?”

“這古畫是真品麼?”鄒警官雖然一直負責文物盜賣的案子,不過古董鑒定方麵還是要依托更專業的人士。

張張搖頭:“這畫應該是焦老爺子自己仿的,是他得意之作。我覺得為了拿秘籍毀了他的畫,於心不忍啊。”

鄒警官很讚同這個觀點,又補充解釋道:“那天你走後焦老爺子將線索都說了出來,我們已經找到了失竊的文物也成功抓捕了那夥不法分子。甚至順著身份證和他們車牌造假的線索找到了人質關押地點,救出了焦老爺子的孫子焦利。那孩子被關了太久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不太好,若是去晚了怕是就沒了。整個案子如果沒有焦老爺子出力,很難偵破。他是誠心改過自新,願意做好事做好人。我們也不能辜負了他的心意。自然不能毀了他的畫作,讓他寒心。”

張張轉憂為喜,四下尋摸了一圈卻沒看到焦老爺子,好奇道:“那這次怎麼沒見焦老爺子一起來,畢竟是他兒媳婦被找到了。”

“文物案還有後續行動,盜賣文物的犯罪團夥固然可惡,那些等著收文物的也絕非善類,必須順藤摸瓜一並鏟除。”

鄒警官沒多說細節,張張就已經猜到那位善於偽裝精通造假技術的焦老爺子多半又被委以重任,繼續協助警局辦案,說不得已經親自上陣誘敵,根本無法抽身回焦莊鎮。

焦老爺子也許曾經誤入歧途做過錯事,不過到了晚年痛改前非,立誌做些於國有益的好事洗心革麵,實在值得敬佩。比起一些隻為了賺錢而放棄了太多原則的浮躁年輕人,焦老爺子的思想境界顯然更高。

張張再一次反省自己,未來究竟要做什麼樣的人。是用異能偷偷摸摸賺足夠多的錢,再肆意灑脫的生活;還是尋個誌同道合的人一起奮鬥,能同甘共苦,達則兼濟天下?

在此前,她從沒有考慮過跌宕起伏的生涯,她力求的是安穩,是在自己認知的範圍內做個普通人掩藏自己的特異之處。

現在她認識了許多顏,千億繼承人不隻是錢多,他站在了金字塔的頂層,他的視野與她絕然不同,他的資源是她奮鬥一輩子都無法企及比擬的。他已經讓她的生活脫離了原本的平淡,逐漸走上了另一種從未想過的方向,她也許有機會做更多。

她,已經不再是垃圾場裡那個單純的隻想好好學習的貧窮姑娘了。

焦老爺子閱人無數,為什匆匆一麵就選她傳以衣缽,隻因她提了與六指前輩的淵源麼?看來除了取出秘籍的事情之外,她應該找個機會拿著爺爺的那塊玉玦再去見一見焦老爺子。坦誠自己所知的一切,再看看焦老爺子怎麼決斷吧。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衣缽不能亂接。如果爺爺沒有記錯,那位六指前輩的手上恐怕也有人命呢。年代更久遠的文物盜賣案件和人命案,但實際性質與如今這批剛落網的犯罪分子沒有本質的區彆。

今天,江姍也被從鹹市收容所帶來焦莊鎮的修理鋪。她的精神依然渾渾噩噩,呼喚著丈夫和兒子的小名,不過顯然熟悉的環境讓她逐漸鎮定下來。

張張近距離看到了江姍,與她撫摸浴巾之時閃現的影像裡那個生下她的女人容貌逐漸重疊。她問許多顏:“那人就是江姍,你看她與我長的像麼?”

無論容貌氣質和身材,沒有任何相似之處,許多顏誠懇的搖頭道:“她與你一點也不像。”

“那如果她就是我的生母呢?她曾被拐賣,生了我卻拋棄了我,精神異常又成了彆人的老婆,有她心心念著的丈夫和兒子,她可能根本不記得我……”

“無論你親生父母是誰,我都尊重你的選擇,你接納他們我就接納,你不想理會,我也假裝什麼都不曉得。我喜歡的人是你,從來都是你一個。不會因為你有什麼樣的親人或出身怎樣的家庭而改變。”

許多顏堅定的將醞釀了許久的話說出口,“也許現在你不信也不能理解。我的確犯過錯與彆人有過感情糾葛,我又笨又遲鈍,以前分不清什麼是心動什麼是愛,現在也無法準確表達我的真實意思。可是我一直嘗試一直在努力,用我的行動讓你感受到我的真心。”

“這算是表白麼?”張張表麵上並不當真,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卻被狠狠觸動了。許多顏的真實心意是什麼?她足夠聰明知道答案,卻不敢接受不敢相信。她一直都是逃避這些的,所作所為全沒有承擔這份感情的計劃。她是不是更懦弱,更涼薄不堪,她根本配不上他。其他物質表象都不談,隻從感情對等的角度而言,她就配不上他。

終於,她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眼睜睜看著許多顏眼中的期望一點點熄滅,他卻努力綻出了一抹微笑,明明他臉上所有表情都是在笑的姿勢,仿佛剛才的表白隻是一個玩笑,可是她卻能感受到他壓抑的痛,在他的心內怎麼也藏不住。

張張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玩弄他人感情的渣女。

回到帝都第三日,張張拿到了基因鑒定結果。

很遺憾,意料之外,江姍居然與她沒有血緣關係。

“也許她隻是在你幼年時照顧過你?你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許多顏甚至腦洞大開的說,“你沒準是李家的親戚呢,你與珍妮李有七八分相似。對了,那個李麗莎後來又騷擾你沒有?”

張張並不隱瞞,如實答道:“她前兩天給我發了一些奇怪的話。然後說她就住在X大附近的光明酒店。希望我若對她提的事有興趣,能抽時間單獨去見她……”

“她不會懷疑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姐妹吧?”許多顏打趣道,“李家可不愁姑娘,他們家雖然很早就移民美國,不過仍保留著舊社會那些宗族禮法,甚至在舊金山還買了一塊地修了個李氏祠堂。族規規定隻有男性才能繼承家業,逢年過節去祠堂拜祭祖先,參議或決策家族要事。珍妮李常常為此譏諷他們李家那些老古板。”

“哦,原來是這樣啊。”張張忽然問道,“那珍妮李是不是有個弟弟,叫亞當?你見過麼?”

“亞當?”許多顏回憶了一下,“那個亞當啊,珍妮李很少提。據說很神秘,一開始大家以為是他未成年,不曝光免得被打擾學習生活或遭到什麼不測。後來又有傳聞,說亞當有什麼疾病,身體不好或者精神缺陷什麼的。我就沒再打聽過。畢竟那是李家的內部隱秘,亞當雖然是李家現任家主唯一的兒子,不過若他身體不好無法繼承家業,珍妮李的堂兄弟也是有資格的。”

“你能將我的照片發給珍妮李麼?”

“啊?”許多顏首先想到的是,張張終於接受了男女朋友關係,要對他的前女友炫耀一下。不過轉念一想,張張絕對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再結合之前的言辭,他顫聲問道,“你懷疑,你與李家有親緣關係?”

“是李麗莎懷疑。從那天機場見到我的時候,她就開始懷疑了。不僅僅是容貌的關係,還牽扯到李家的一些不正當產業。我想,她一定有什麼證據,才會幾次三番想要單獨約見我。但是她的目的未必隻是找個失散的姐妹那麼簡單。”張張苦笑,“也許,在爭奪李家下一任家主繼承權的一係列明爭暗鬥之中,我隻是他們的一個似乎能用的籌碼。”

“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說好了是單獨去。”

“那我在附近等你,我帶著人提前做好準備,萬一有變故……總之不能讓你一個人涉險。”許多顏很誠懇的說,“我也查了李麗莎的事,我怕她不會按照常理出牌。到那時你彆的都不要管,保命要緊。”

“哪有你說的那麼邪乎啊,我研究過李麗莎,情場失敗之後,她整個人更偏事業型了。最近一些美資基金投資國內的地產項目,後麵都有她做推手。”

許多顏驚訝道:“你哪裡來的消息?我雖然以前從珍妮李那裡聽說過,李家已經開始布局要拓展國內市場了,不過詳情珍妮李自己都不知道呢。”

張張笑道:“還記得孫誌鵬吧,他要在北方拓展他家的地產公司,好不容易找上了一個大金主。那邊幕後人本來愛答不理的,一聽說他是X大的,立刻給了個見麵的機會。他說見麵時才知道那位李女士是X大校友。他還問我有沒有路子,能進一步搭線。他一直以為我是你們這些真富貴子弟呢。”

“我好嫉妒。所以不說你自己的身世,為了孫誌鵬,你也想再找李麗莎談一談?”許多顏一臉不高興,“那好吧。真希望哪一天,你也能為我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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