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叫潘臨。
潘臨望著那提燈男子的背影,仍小心地摻著步遙,冷聲道:“你再多言一句,我就殺了你。”
提燈男子聽罷,立即回身,看了潘臨一眼,道:“你敢?”
潘臨眼都未眨一下:“那你可以試試,我到底敢不敢殺你。”
提燈男子怒而轉回了首,閉上了嘴。
這潘臨向來是個不要命的,也就是因為其做事狠辣,才被寨主賽甫賞識,近年成了賽甫的心腹。
他心中不忿。
這潘臨是其父與虜來的清秀民女所生,年幼時便父母雙亡。而他的長相,又隨了他那漢人母親,與尋常的山匪不同,生得膚白俊秀,自小到大沒少被人嘲笑過。所有的人都要無故尋機,欺侮他一頓。
但隨著他年齡漸長,在寨中的地位,卻一日比一日高,到現在,地位已然超過他了。
他原也是心中不忿而已,真要是與潘臨打上一架,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提燈男子心中越發憋悶,走的也越來越快,眼看著就要落下步遙和潘臨數十米的路。
步遙心中微慌,生怕看不清山路,一時不慎再摔上一跤,剛欲開口讓潘臨叫住那提燈男子,潘臨便低聲道了一句:“彆怕,這山路我行了無數遍,於夜中上山也無妨,你扶住我便能無礙。”
步遙道了聲“嗯”,心中卻未多感激潘臨。
畢竟是他們害她與孫權分開,而潘臨照拂著她,想必也是要讓她腹中之子無恙,如此她這個人質才有價值。
半個時辰後,步遙終於到了傳說中的土匪窩子。
那提燈土匪口中所言,賽甫的山寨。
山寨外的圍柵於夜中也有不少舉著長矛的土匪駐守,篝火台的火焰在夜風中跳動著。
那提燈男子已至圍柵外,對走過來的二人道:“現在這般晚了,寨主早該睡下了,這婆娘,該怎麼安置?”
地勢平坦後,潘臨便鬆開了步遙的胳膊,他對那提燈山匪回道:“先住在我這處罷,明晨一早,再與寨主通稟此事。”
提燈山匪麵上露出了嗤笑,戲謔道:“想不到你潘臨竟喜好這口,不過也對,這搞大著肚子的女人,也是彆有一番美妙滋味。你小子今夜算是有豔.福了,這婆娘可是難得的貌美。”
步遙聽罷,麵色愈發難看,山匪就是山匪,真想把他那舌頭割下來,這說得還是人話嗎?
這般想著,潘臨已然衝到了那提燈山匪的眼前,衝那提燈山匪重重揮了一拳,駐守的山匪還未反應過來,就見潘臨衝到了他們的身前,一把奪過了其中一員手中的長矛,直向了那提燈男子。
提燈男子心下一慌,忙道:“潘臨…你…你要做甚?”
潘臨的語氣仍是淡淡:“我適才說了,讓你閉嘴,不然就殺了你。你既然又說了這麼多的言語,就休怪我潘臨無情了。”
提燈山匪嘴巴微張,還未來得及向其餘山匪求助,潘臨登時就用那長矛刺向了他胸口的位置。
駐守的山匪們還未來得及阻止這一切,忙衝到了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的提燈山匪麵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已然斷氣了。
為首的山匪道:“潘臨,你將他殺了,就不怕寨主怪罪嗎?”
潘臨的神色絲毫未變,回道:“此事明晨,我自會與寨主解釋,你們便替他收屍罷。”
殺完人後,潘臨回首,走到了步遙的身前。
步遙適才看著一切,眉宇微蹙,見潘臨又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忙又故作了副懼態。
這土匪還真是野蠻,說殺人就殺人,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潘臨對步遙道:“走罷。”
步遙瞥了一眼他豎揭上被濺上的血漬,半晌都未挪步,潘臨見狀順勢看了眼自己的衣物,眸色微變,但再不多吐一字,轉身自己走了。
步遙無奈,隻得跟在了他的身後。
上元圓月懸空,於這偏僻的山野之中,顯得格外的皎潔明亮。
步遙心中惦念著孫權,神色愈發的沮喪,狗男人若是尋不到她,得急成什麼模樣,他又怎會知,到底是誰虜走了他。
今夜孫權定是睡不下了,年節後,他屬實忙碌,一直睡得都不大安穩,如果再睡不好,身體會出岔子的。
連她的下落都不知,孫權又去何處才能尋到她?
不知不覺中,步遙已經跟著潘臨走到了她的住處,他所住的土屋簡陋,門也很狹窄。
進去後,潘臨點燃了燭台,步遙則站在一處,默默打量著一切,心中暗暗思忖著,怎樣才能逃出生天。
雖然機會渺茫,但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她就不會放棄。
土屋內的布局一如屋外,簡陋不堪,整個屋內隻有一用來睡覺的矮榻,一張破損不堪的木案,一個用來放雜物的木箱。
牆上掛了一鹿首還有一把劍弩,還有一長矛和長劍立於牆側。
潘臨指了指那矮榻,對步遙道:“你今夜便先宿在這處罷。”
步遙看著那榻上破舊的衾被,微蹙了蹙眉。
潘臨看著步遙的神色,麵上終是有了一絲的變化,微抿了下唇道:“我們這寨中,除了寨主的住處,大抵都是這般破舊,這不是將軍府,還望步夫人將就一下。”
步遙倒不完全是嫌這矮榻簡陋,而是怕那潘臨會如那提燈男子所言,對她心存不軌。
她開口問道:“那你睡在何處?”
潘臨沒想到她會這般問,微愣了一下,複又恢複如常,回道:“我不睡,奉寨主之命,要看好夫人。”
步遙暗罵潘臨是個死麵癱,長時的顛簸讓她覺得腰痛無比,隻得先坐在了那矮榻上,先歇一歇,再想想對策。
潘臨見步遙坐在了榻上,便轉身出了土屋。
步遙靠在牆邊,微撫著腹部,在心中安撫著肚子裡的嬰孩,告訴它不要怕,她身為它的娘親,定會讓它平安出世。
這個上元夜,她是注定無眠了。
步遙在心中猜測萬分,孫權今日帶她出府,明明是一時興起,事先未告知過任何下人。
而在燈會時,她與孫權都十分低調,於那茫茫的人海中,又怎會讓人辨出身份?
這些山匪,一看便是蓄謀已久,不像是偶然去擄她的。
正想著,潘臨又進了土屋內,見他往自己的方向走來,步遙登時變得警覺了起來,問道:“你…你要做甚?”
潘臨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身側放了一個水囊,回了一字:“水。”
言閉,潘臨複又轉身離去。
步遙這才鬆了一口氣,潘臨未出土屋前,頓住了腳步,低聲道:“放心,我對孕婦沒有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課多,晚上十點左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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