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考試結束後,內閣裡出題的各位大學士又開始馬不停蹄的開始閱卷。
雖說殿試是皇帝監考皇帝閱卷,但三百多人的卷子,讓皇帝一個人批閱也不現實,一般都是出題的那些考官們順便把卷子批改,最後篩選出來得○最多的呈到皇帝麵前。
經過這八位考官馬不停蹄的閱卷批卷,三百份卷子很快就批改完,在眾人合力下,挑選出了前十名送至了皇帝的禦案上。
老皇帝結束了一上午的忙碌,下午飲過茶便坐在禦書房開始看這前十名的卷子。
內容雖然多,但畢竟隻有十份,沒一會就全都看了一遍。
內心大概有了章程,便開始根據自己內心想法擬定前十名的名次。
前麵名次定的都挺好,結果到了一甲前三的時候,老皇帝神情就開始猶豫了起來。
他看著按自己排名的卷子,這第三名曹木炳……這好像是個老頭子吧?
招手示意身後的老太監過來:“祥林啊,你來看這個曹木柄,朕記得對方好像是個糟老頭子吧?”
這次殿試,老皇帝無聊總在下麵晃,看到年紀比自己都大的便忍不住好奇注意了一下名字,沒想到這人竟然能考到第三名。
老太監祥林湊上前打量了一眼:“好像還真是呢。”
“這可怎麼排啊?”老皇帝神色糾結,按他心裡的名次對方就是第三,可自古以來哪有老頭子是第三名的?
第三名的探花郎就應該是多才風流的英俊少年郎才對啊。
重新看了下一甲前三名的名字,榜眼林秩序是兵部尚書之子,他以前見過幾眼,此人雖然腹裡有些本事,可長相方正眼神木訥,也不適合做探花。
視線移到第一名陸修遠,他雖然沒聽過幾次這個名字,可那日做文章他也注意到了,對方樣貌俊朗,跪坐在那就像一棵堅韌挺拔的勁竹,樣貌氣質也算是他巡視途中最符合心意的。
想到此,老皇帝便要大手一揮把陸修遠從狀元改到探花。
身後的老太監祥林看到了,連忙跪下行禮磕頭:“陛下還是要慎重啊。”
這可是科舉選拔人才,陛下怎麼能這麼隨意呢,不過這話老太監萬萬不敢說的。
老皇帝毛筆剛在紙上點了一點就被人攔住,他目光瞥向腳底下跪伏的老太監。
“祥林你這是何意?”
老太監跪在地上身體顫抖:“陛下,請恕老奴失禮,咱慶國自開國以來就沒有知天命的人做狀元,您批這個萬萬要慎重啊。”
老皇帝不耐的嘖了一聲:“知天命又如何,老當益壯,朕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咱們慶國人即使是知天命之人也能做狀元!”
地上的老太監聽了這話隻覺得熱血往頭上冒,對方直接用力的磕了幾個頭,額頭都磕破了還不停。
“陛下請聽老奴一言……”
“你說吧,朕聽著……”皇帝不耐的放下筆,俯視著身下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太監。
“老奴知道陛下的心是好的,想激勵天下讀書人不要放棄,隻要堅持就會成功。”
老皇帝讚許的點了點頭:“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攔朕?”
“可是陛下啊,比起知天命的狀元,咱們更需要年輕的狀元郎來激勵天下讀書人奮發圖強啊!兩塊大餅下,自然是年輕的這一塊更香啊,誰不渴望年少金榜題名功成名就?陛下的心雖然是好的,可咱們更需要天才,更需要年輕的血液為慶國助力。”
更何況,如果真的讓一個知天命的人來做狀元,那彆人是不是覺得我們慶國沒人才了?不過這話他沒敢說出來。
“祥林你說的的確有道理……”
聽了老太監這一席話,老皇帝又開始糾結起來了。
“難道真的一個老頭子去當探花郎?”
“這,這老奴就不懂了。”見成功阻攔了住了,老太監繼續趴在地上裝傻。
老皇帝糾結了片刻後,見祥林還在地上跪趴著,乾脆一腳踢了過去。
“彆跪著了,去把這前四名的會試卷子拿過來給朕瞧瞧,朕要結合兩場考試給他們分個高低。”
“這真是個好法子!陛下聖明啊!”地上的老太監一個翻滾就爬了起來,“老奴這就去找卷子!”
沒多久,前四名的會試卷子薄薄的一小摞就送至了老皇帝麵前。
“陛下,殿試前四名的會試卷子都齊了。”
老太監將卷子呈上後,人繼續站在了老皇帝不遠處。
老皇帝拿過會試卷子,先從第四名開始看起,這第四名他知曉,是工部右侍郎的小兒子,想到這次的策題,看來是虎父無犬子啊。
一連把四個人的卷子全都看了一遍,老皇帝臉色卻更差了。
老太監感受到房間內的壓抑氣氛更是大氣不敢喘一口。
沉默良久,老皇帝閉眼重重在桌子上拍了兩下。
“這禮部的人可真好得很呢!”
“陛下恕罪!”老太監立刻開始滑跪。
“朕罵禮部的人你跪什麼跪?!”老皇帝回首一臉的不耐煩。
“看到陛下如此氣憤,可恨老奴卻幫不了陛下什麼忙,請陛下恕罪啊!”說著又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