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一天晚上摸過裴尚揚的底, 而且葉生自己通過這一個月的鞏固,能夠完美得想讓自己考幾分就幾分, 精確得算好了自己的分數,他就安心得坐在考場上等可以交卷的時間。
因為考場都是按照上一次考試的時候排的, 因此這次葉生倒沒有在實驗室了,他被安排在了自己的教室裡。
而裴尚揚,則去後麵的班級考試。
葉生叮囑過裴尚揚很多遍, 做完後一定要仔仔細細得檢查,有時間那就遮住之前的答案,從頭到尾再做一遍,尤其是基礎題, 越簡單就越容易因為粗心出錯。
為此, 他自己也沒有提前交卷,坐在位置上乖乖得考場結束的鈴響。
考完後,葉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著裴尚揚把飯菜帶回來。
其實他的腳早就可以不用拄拐杖了,一瘸一拐得走路姿勢雖然難看,但也總比單腳的安全。
可惜裴尚揚總要他再去醫院檢查後才敢讓他把拐杖拿掉。
葉生拗不過他,便隻能拿著拐杖裝裝樣子,實際上,自己走路已經很輕鬆了。
考完月考後周四,裴尚揚知道葉生已經迫不及待得想扔掉拐杖了,便特地請了假,帶著他去了趟醫院。
還是上次那個斯文的骨科主任李斯。
葉生這次為了能好好地回答問題, 特地沒有屏蔽腳上的痛覺,他的腳被擱在椅子上,那個李醫生正彎著腰,動作細致得給他拆紗布。
邊拆邊說道,“從片子上來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但是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新愈合的骨頭還很脆弱,所以最好在最近兩個月裡,不要做劇烈運動。”
“好的醫生。”裴尚揚雖然依舊想拍開那隻手,但麵子上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厚厚的紗布變成了薄薄的膏藥貼,葉生雖然還是要穿寬鬆的拖鞋,但總算是如願得扔掉了拐杖。
“既然已經請假出來了,我們今天就彆去學校了吧?”葉生說,他主動挽著裴尚揚的手臂,兩人從行為舉止來看,就十分得親密,“你平時在外麵做的……怎麼樣?”
“你知道我在做什麼?”
“知道啊。”葉生點點頭,“黑社會嘛!”
而且還是那種有些低端的黑社會,為什麼說低端呢,因為現階段的裴尚揚,手下雖然有人,而且是真的有能力,但是他們很窮,窮到……連正經的武器都沒有。
以及在縱觀全劇情的葉生眼裡,高中的裴尚揚,還局限於和人爭地盤,勢力範圍隻在這個小鎮或是這個小城市。
“那你怕嗎?”
“不怕。”
問出那句話的時候,裴尚揚就後悔了,他差點忘記了對方的家庭背景,被他那人畜無害,看起來單純的性子忽悠了。
“我這次來Z市,就是因為我爸爸要打擊你們這些黑道人士,所以來避難呢!”他笑著說道,“恐怖分子也算黑社會吧?”
“算吧?”
兩人相視而笑。
雖然知道重生的裴尚揚肯定知道自己來這裡的原因,但葉生還是仔仔細細得將一切都交代了個清楚。
沒有一絲隱瞞的他,直接讓後者抱著親了一口。
裴尚揚對於這樣的葉生,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力,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化了,徹底淪陷了,他將人整個摟在自己的懷裡,抱得嚴絲密合,像是溺水的人,抱著那根唯一可以救命的浮木。
讓他隻想也把自己毫無保留得展現在對方麵前。
他說,“我帶你去見見他們。”
他們?葉生反應了一秒,才明白裴尚揚嘴裡的他們指的是誰。
那些人大多是從小輟學,有些是小學文憑,也有些是初中文憑,都是靠著一身蠻力跟著他,但很是忠心,到了後來,裴尚揚的勢力擴大,也有權了,這才將這些人送到各個領域去鍍金。
財經管理,學醫護理,心理專業……
到最後,他身邊的那一批人,都成了高校畢業的高材生,有些厲害的,甚至還拿到了碩士、博士學位。
對於這些人,葉生還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
他乖乖得被裴尚揚牽在手裡,隨著他七拐八拐得在小巷裡穿梭。越走,環境就越差,罵聲、喊聲交織成一片喧鬨。
吵得人有些頭痛。
很難想象,長時間住在這樣的環境裡,對心理和生理會有怎樣的影響。
終於,又拐過一個街角後,他們停留在了一棟很是老舊的樓房前,抬頭看去,還能看見瓦片參差不齊的屋頂。
房子裡似乎有歡笑聲傳來。
葉生能明顯感覺到裴尚揚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像是回到了真正的家,馬上要見真正的家人一般。
“阿義。”他開門的動作頓住,好似又突然後悔了,他看著葉生,與他對視著道,“會不會嫌棄我?”
嫌棄他現在其實隻是一個小混混,隻會逞凶鬥惡,還有這麼一幫沒有文憑,也會滿嘴粗話的兄弟。
兩人的圈子截然不同。一個在天上的雲裡,一個在地底的泥裡,雲泥之彆,大概說的就是他們罷。
若是以前的葉生,可能心裡雖然不會嫌棄他們,但是說要一起做朋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畢竟,在他眼裡,階級什麼的,那還是很重要的。隻不過,這個世界教會了他,人人平等這四個字。
“嫌棄你什麼?”葉生笑開了,他緊了緊握著對方的手,以緩解他的緊張忐忑,“彆忘了你可早就進我家的戶口本了,就算是要後悔來不及了。”
“是啊,要後悔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