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沒過多久,他的手機裡收到了一條來自霍厲的短信。
大致意思是告訴他, 他看到他還在讀高中的弟弟在酒吧, 沒成年就來這地方, 還跟個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 肯定是個不學好的,上次在他們麵前的乖巧肯定是假的,叫他提防著點。
葉生看著這條短信,一時無語。
感情這是把他當成了林照飛?
他抬手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側在耳邊輕軟發絲,沒想到自己恢複到原本的男兒身, 卻被霍厲錯認成了彆人, 再這樣下去, 他可就真的成女人了。
還是抓緊趕進度吧。
霍厲給人發去短信後, 便在酒吧裡麵瞧見了和高雅暢聊得十分開心的徐焦,看見他時,霍厲的眼睛一亮,又趕忙去看徐焦的周圍。
這人是小雪的好友, 兩人在酒吧大多形影不離的, 他在這裡, 那小雪豈不是也在?
這兩天小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直不肯出來見他。
他滿懷希望得等,但是等了半天, 也不見他想見的人的身影。
至於葉生,早就因為霍厲而給徐焦發了短信,先回去了。
給徐焦介紹學長這件事兒總算是告了一段落。葉生稍稍安分了幾天, 打算過兩天就搞個大的,直接和江望城攤牌了。所以在霍厲約他的時候,他總是回複再等等,再等等。
這一等,直接就等到了第二個月的8號,那個慈善晚宴的到來。
比霍厲說“過兩天”就到的父母,來得還要快。
而這天,江望城的身體,正好感冒發燒了。
總是不生病的人,一生病起來,那就是病來如山倒,直接把他給壓垮了,醫生來看過後,他就昏昏沉沉得躺在床上,手指牢牢捏著葉生的手,他費力得睜著眼,看著葉生,叫他,“小雪。”
葉生掙脫不了,隻能半倚靠在床邊,低應一聲,“嗯。”
掛在牆上的時鐘帶著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很快就離和霍厲約好的時間隻有兩個小時了。
葉生的心開始焦躁起來,他看著就算發燒生病了,但仍舊不肯睡,一直握著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的江望城,從心裡因為江望城的病態而升起一股無力感,他問道,“你這樣睜著眼,不累麼?我又不會跑,你睡會。”
江望城輕微得搖頭,唇邊緩緩牽起一點笑意出來,“我不累。”
他的聲音又沙啞又低沉,還乾燥。
葉生歎息,有些不忍,“你放開我的手,我給你去倒些水來。”
偌大的房間裡很安靜,就連掛點滴的滴答聲都沒有,因為江望城不肯。
落地窗被拉得嚴實,隻有壁燈亮著,提供了一點光亮,但仍是很昏暗,明明是白天,但房間裡卻如同是黑夜。
醫生早就走了,家裡沒有其他一直在的傭人,葉生有些怕自己走開這麼一會會,江望城就能死了。
好說歹說,他終於哄得江望城放開了手,然後下樓給他去拿水。
關門離開的時候,他能感覺到江望城黏著在他背後的目光。
走到樓下,他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放在一邊等著它稍微變涼些,期間他給那個照顧江玉雪的幫傭打了個電話,麻煩她早點過來先照顧一下江望城。
對方答應得很爽快,葉生決定給她漲工資。
打完一通電話,他摸了摸水杯,覺得差不多也可以入口了,便端著水壺和水杯上樓了。
一進門,他就與江望城黑黢黢的眸子對上,悚然於裡麵的黑暗,他垂下眼眸,走到床邊,將水壺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將他扶起來,靠在床背上,慢慢得將水給他喂進去。
“你怎麼這麼固執?”
他說。
腦子都要燒壞了,還不肯閉眼休息,就算此刻他陪在他身邊,他還能看得清他的臉麼?
江望城喝了兩口水,喉嚨總算是好一點了,說話也流暢了許多,“因為我總覺得小雪今天要跑。所以,我要一直看著小雪才好。”
他的話讓葉生的心跳都暫停了一瞬,轉而牽扯嘴角,勉強露出絲笑意來,“你瞎想什麼呢?”
說完,他就又拿著水杯,遞到江望城的唇邊,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直到那杯水見底了,他又把江望城塞回被窩裡,或許是心裡始終覺得有些愧疚,所以他照顧人也很儘心,動作很是輕柔。
最後那拿了酒精,又給江望城擦了身子降溫,換了降溫貼後,他看時間實在是不充裕了,才打算走。
而這個時候,江望城也終於撐不住,在擦完身子後昏昏欲睡,最終可算是睡過去了。
江望城會說那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葉生不懂得隱藏情緒。
他之前是不耐煩的情緒,隨後怕了江望城,所以聽話些,江望城也能理解,但是最近兩天,他的態度越來越柔和了,而且還不像是被逼的,或者是因為害怕。
他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想要補償,以此來求得一點心安。
江望城什麼人,在商場上混了這麼幾年,從小還被家裡往政界培養,揣摩人心,那簡直是信手拈來。
葉生對此毫無察覺。
在那個幫傭到來之後,他出門去了。
霍厲會到酒吧附近的那套房子裡來接他,順便會帶禮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