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生在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態度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蒼揚清本是等著他來道歉的, 結果等了半天, 眼前的人居然與他疏離得笑笑，隨後便轉身走了。
讓他尷尬倒也是小事, 最主要的是，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一邊的五皇子也覺得葉生的反應有些過分了。
他趕緊打圓場道, “許是你之前的態度傷了他的心, 過兩天, 等過兩天我們再去找他。”
“我之前是什麼態度，還能比他差了？”蒼揚清冷笑一聲。
另一邊, 葉遠也在說，“你方才的態度，有些傷人。”
葉生, “我那是為他好。”
那樣的眼神, 他不可能意會錯。
定北侯及其夫人幫了他們這麼多，他不能禍害了他們的獨子。
若他喜歡倒也罷了，比如裴，禍害了就禍害了, 可他不喜歡，那還是趁早遠離。
葉遠不清楚他心裡的想法，但他寵慣了他, 隻是道，“你自己處理好便好。”
……
會試後便是殿試。
相比起其他人的緊張，葉遠倒是胸有成竹, 麵對皇帝的問話，也是侃侃而談。
皇帝因為之前在尚書府的所作所為，所以對於王家總有一分愧疚的情誼在。
他也清楚葉遠和王家的關係，再加上葉遠本就有真材實料，所以最後，葉遠被封了個探花郎。
還有兩個前三甲。
一個是相府幼子，從小就被譽為天才的，王婉蓉的小舅舅，謝知慶。
還有一個，葉遠也認得，是他的同窗，在文學上的造詣頗深，知識廣博，唯一的缺點，便是墨守成規，太過迂腐保守。
不過一個朝代，需要激進的改革派，同樣也需要完善現有政法的保守派。
二者相輔相成，國家方可強盛。
從皇宮裡出來，葉遠就看到了守在宮門口的王家馬車。
車簾被一雙纖纖玉手掀開，露出裡麵麵容姣好的年輕女孩。
葉遠見此，本嚴肅的麵容突然就如霜雪破凍，叫一旁也在的葉生不忍直視。
果然每個在戀愛中的男人，腦子都和正常人不是一個回路。
真傻。
但是傻的可愛。
葉遠顧不得諸多來恭賀的同窗好友，微微一彎腰拱手，就徑直朝馬車走去。
“王家的車。”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是那個新科狀元，王婉蓉的小舅舅。
“小舅舅。”
謝嵐早帶著王婉蓉回過相府，她自然是認得的。
“嗯。”
謝知慶冷淡點頭。
他年紀不大，可以說是和葉婉萱一起長大，與葉婉萱的感情很好，雖然不恥葉婉萱親生父母的做法，也心疼這個外甥女。
但是人心總是偏的，在他眼裡，血緣隻是一個羈絆，並不是感情維係的標準。
他很難理解姐姐姐夫的做法。
明明可以兩個女兒一起養，可偏要將萱兒逼至絕路，以至於她做了那三皇子的側妃，一生儘毀。
“我也好久沒見姐姐了，蓉兒可否載我一程？”
態度是冷淡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守著自家的天鵝肉。
王婉蓉猶豫一會，抓著車簾的手微微緊了緊後，麵帶笑容，往裡退了退，“自然是可以的。”
謝知慶不客氣地上車。
在看到車裡還有一個小孩時，頓時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了。
這兩人要做什麼，總不能當著這個小孩的麵。
但是車都上了，他隻好坐下來，撣了撣袖子後，閉上眼睛，正襟危坐。
葉遠緊跟其後。
“母親已經派人回去，接伯父伯母上京來，到時家裡的田也會有人幫著打理。”
王婉蓉更是不會避嫌的人。
這也本就是她來的目的。
她自認做事坦蕩，便不用心虛，所以神色自若地說完後，又極其自然地問，“你何時來我家提親？”
無視詫然睜眼的謝知慶，葉遠開始認真的思考。
“我說蓉兒，你這才幾歲，都沒有舉行過及笈禮，不用這麼著急吧？”
謝知慶沒忍住開口，他怕這個時候不說話，到時候讓姐姐知道自己也在場，能活剝了他。
這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不在家寵幾年，他們哪舍得放人。
又不是嫁不出去。
他王謝家的女兒，定是百家求娶。
“待你及笈，我便來提親。”
“再等你二八年華，我們定親。”
“如此又兩年，我便娶你過門。”
謝知慶不懂他這些話的意思，高冷的姿態也端不住了，索性直接問，“及笈後就提親，那怎麼要兩年後再定親？”
“因為父親母親，定然不會同意。”王婉蓉回答。
及笈後便去提親，那是葉遠表達自己對王婉蓉的重視。
並不是真的要王婉蓉這麼早嫁他。
她缺失了這麼多年的父愛母愛，定也是舍不得太早離家的。
“原來如此。”謝知慶點點頭，第一次覺得外甥女嫁給眼前這個少年也不錯了。
至少是比那三皇子好。
天家貴胄的，表麵風光，內裡不知要受多少艱辛。
除了那些攀龍附鳳的，真正寵愛女兒的家庭，都是選擇低嫁，這樣也好讓女兒在夫家過得體麵，腰板能直。
馬車要穿過兩條大集市，才到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