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憐沒想到容少言叫自己來, 就是問當年的事。她心裡慌亂又害怕,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容少言握著茶杯,手指輕點著杯壁, 沒有看她漫不經心道:“蘇家沒有了,你不希望現在擁有的也沒有了吧?”
蘇憐睜大眼睛:“你……你什麼意思?”
她不敢相信, 容少言會這麼絕情, 明明他一直都是溫溫淡淡,雖然他一直沒有回應過自己, 但也不會將事情做得太絕。
容少言緩緩抬頭, 向來溫然的他此時氣場凜冽,涼薄的聲音緩緩道:“如果容氏公布將你納入黑名單,日後沒人再敢和你合作。”
蘇憐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容氏發展至今, 不會有人傻到為了一個毫無作用的女人和容氏作對。
蘇家沒了,她可不就是毫無作用麼。
可她不甘心, 她握了握手心, 直勾勾地盯著容少言,失望落淚:“沒想到你是這麼背信棄義的人!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爺爺嘛?!”
她爺爺是為了救容家老爺子去世的,憑什麼他不再幫自己!
容少言深黑的眼眸暗光流轉, 顰起劍眉,冷怒道:“你隻需要告訴我當年你們說了什麼, 來龍去脈都要描述清楚, 如果有一點不實, 你怎麼紅的, 我就會讓你怎樣身敗名裂。”
蘇家老爺子,他該還的已經還了,不然蘇憐不可能在娛樂圈順風順水。以後,他不會再多管閒事,從而再傷寧寧的心。
蘇憐這才慌恐了,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雖然她在娛樂圈順風順水,可也留下了不少黑料。
人總是貪心的,容氏是會給她擦屁股,可不會給她資源。在這個圈裡,她想要資源,想要往上爬,隻能犧牲一些東西。
而這些黑料,容少言想查,輕而易舉就會查到。
她看著容少言冷厲的神色,明白他恐怕是知道了什麼。她一雙楚楚可憐的眸子盈滿淚水,聲音顫抖地說出當年的情形。
她記得高考之前,無意間知道蘇家馬上就要破產了,她擁有的一切很快就沒了,不再是蘇家大小姐了。
那段時間,她的巨額零花錢也沒有了,送她上下學的司機也被父母解雇。
她深深地感到了,這種失去的恐懼,她不想失去這種生活。
而和她從小一起爭到大的簡寧,卻還好好的,依舊那麼囂張,經常能在學校看見來接她的哥哥以及容少言。
她從小一直不屑於他是簡寧的未婚夫,以此嘲笑她。
可那時她卻突然十分嫉妒簡寧,那個病弱卻溫柔的白衣少年,滿心滿眼都隻有簡寧。無論她怎樣無理取鬨,他都會耐心地哄她。
她每次想去和他搭話,他除了基本的禮貌便什麼都沒了,除了簡寧他不在意任何人。
高考的時候,蘇家已經宣布破產,爸媽也因為經濟罪入獄。
蘇家,隻有她一個人了。
這時,她突然想起聽爸媽說,爺爺走的時候,告訴過容少言,讓他幫著容家,照看自己。
隻要她,隻要她嫁進容家,她依舊可以繼續以前的生活。
於是高考結束,她故意在學校門口等簡寧,攔住她。
她向她示弱,告訴她蘇家破產了。
“簡寧,蘇家破產了,我現在隻有少言哥了,如果你不喜歡她,就和她解除婚約好嗎?求求你了。”
如她所想的那樣,簡寧生氣了。簡寧極度霸道,自己的東西,就算不喜歡也不允許彆人肖想。
她也知道,簡寧一生氣就會口不擇言。
她記得很清楚,當時的簡寧十分不屑地看著她,倨傲地冷笑道:“你喜歡他?”
她看見簡寧身後不遠處的車打開了門,容少言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一眼便看見了簡寧,臉上瞬間就帶上了溫柔的笑。
她立馬抓住簡寧的手,故作可憐道:“對,我喜歡他,我知道你看不上他,就放過他吧。”
簡寧麵色一冷,倨傲諷刺的聲音陡然拔高:“一個病秧子而已,沒了容家,他什麼都不是。”
說完她倏然靠自己自己,譏諷地輕聲道:“如果他什麼都不是,你還會喜歡他?”
她知道這是自己曾經嘲諷過簡寧的話,現在被她用來嘲諷自己。可她不在意,容少言就在不遠處,他一定聽到了。
她道:“簡寧,你怎麼能這麼說?”
簡寧俾睨地看著她,滿眼不屑:“容家和簡家,是最適合的聯姻對象,除了我沒人能更適合做他的未婚妻。”
她看了眼不遠處搖搖欲墜的少年,聲音微不可聞道:“可我喜歡他……”
簡寧嗤笑:“這點喜歡算什麼?分文不值。”
簡寧伸手捏住自己下巴,湊過來輕聲道:“你不過是一個想靠男人的□□而已。”
她卻笑了,不遠處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身影,他走了。
蘇憐隱去了她過去對容少言的嘲諷,全都說給了他聽。
她一抬頭,驀然被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