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蟲子都是她的死穴。
電影開始講述了農場中的牛群感染寄生蟲接連死亡,主人公去農場問診期間偶然發現,這種聞所未聞的寄生蟲竟然會在吸血後體型變的巨大。
常梨在一開始聽到“寄生蟲”三個字時就開始半邊身體發麻,等到看到黏糊糊軟綿綿的蟲子吸血後一鼓鼓脹大就直接快暈了。
這壓根不是什麼一般的鬼片,就是個恐怖片兒。
常梨不由自主後背往後,抵在椅背上,喉嚨底忍不住嗚咽一聲,小臉都白了。
許寧青側頭,靠近一些在她耳邊:“怎麼了?”
“……蟲子。”常梨聲音都軟了,“我最怕這個。”
“你之前不知道麼。”許寧青笑了笑,“電影名裡不是就寫了什麼蟲來著。”
常梨快崩潰了:“我隨便買的,誰看這麼仔細啊!”
“剛才誰說不怕,還說要保護我的。”許寧青揉了把她頭發,“那走?”
常梨從他的話裡聽出了不屑和嘲笑。
誰還說要保護我的。
我說的。
她掀了掀眼,深吸了口氣,重新靠回去:“不走,走什麼,這不是才開始嗎?”
電影院內光線昏暗,小姑娘秀氣挺翹的鼻尖被熒屏的光照亮,雙眉緊蹙,故作逞強的繼續盯著屏幕看。
而一但出現有關蟲子的畫麵就立馬閉住眼睛。
恐懼,但倔強著。
許寧青便由著她,也想看看她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常梨盯著屏幕,不知道過了多久開始覺得手臂發涼,往旁邊一撈,抓過許寧青的手拽過來。
許寧青摸了下她手臂,皺眉低聲:“怎麼這麼涼?”
常梨說了句什麼,聲音很輕,他沒聽清。
他低了低頭,湊到她嘴邊:“嗯,剛才說什麼?”
“想吐。”常梨說,“太惡心了。”
“……”
許寧青二話沒說就帶她出了影廳,買了瓶水又站在衛生間外等她,開始自責。
他要是知道這蟲子對她衝擊力這麼大,早就帶她出來了,壓根不會還抱著玩心想看看她能逞強到什麼時候。
沒一會兒常梨就出來了,洗了把臉,水珠順著發絲往下淌,粘在臉上,眼角濕潤,看上去無辜又可憐。
“吐出來了嗎?”許寧青問。
“沒。”常梨拿過他手裡的礦泉水瓶仰頭灌了一大口,“就是惡心,沒東西吐。”
“這麼怕蟲子啊。”許寧青揩掉她眼角的眼淚,覺得心疼,“怎麼不早說。”
常梨喝過水也緩過來了,頓時來氣,氣衝衝的指著他指責:“還不是怪你嗎!你就好好帶我出來了能這樣嗎!還偏偏要激我,那我不就順著你意思繼續看了!”
許寧青好脾氣的點點頭,掐了把她臉頰:“嗯,怪我,不該那樣子的。”
“……”
居然應的這麼乖。
常梨仰著小腦瓜看他,眨了下眼,緩口氣,“其實也不怪你……但是你像這樣對我服個軟我就一點都不生氣了,所以你得順著我,有利於我倆關係和諧。”
許寧青笑了笑:“行。”
他拎過常梨的包,又問,“不難受了吧。”
“嗯,沒什麼感覺了。”
電影看到中途就走了,時間還不算晚,他們便又去奶茶店坐了會兒。
常梨拿著杯找座位坐下:“對了,過段時間好像有個比賽。”
“油畫?”
“嗯。”
“要參加?”
“想去試試看,嘉靈那邊承辦的,參賽者……”常梨手掌在腦門邊上比劃了下,“比較高層次的那種。”
“什麼時候?”
“寒假,具體時間還沒定呢。”常梨托著腮,“地點也近,上海。”
許寧青“嘖”了聲,歪了下頭。
常梨一頓,看著他,疑惑的揚了下眉。
“上海,是不是喜歡你的男生很多?”
“……”常梨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還頗為炫耀的抬了抬下巴,“是啊,很多,繞黃浦江一圈。”
許寧青眯了眯眼:“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兒去?”
“你不放心呀?”
“是啊,女朋友年輕貌美,不得看牢點兒嗎。”
常梨笑的眉眼彎彎:“不過很無聊的呀,估計大多數時候你也見不到我。”
“沒事。”許寧青輕慢道,“就在酒店等你,隨時等你寵幸。”
喝完奶茶後就直接回了彆墅。
常梨把畫收起來後洗了個澡,又出臥室打算去倒杯水。
許寧青一抬眼就看到穿著綢質粉色睡衣的小姑娘,領口勾著鎖骨邊,頭發半濕柔順鋪下,趿著拖鞋露出一段漂亮的腳趾頭。
他喉結上下一動:“怎麼又出來了?”
“渴了,喝口水。”常梨走到冰箱邊抽了瓶冰水,擰了兩下怎麼都擰不開,隻好向許寧青求救,“擰一下。”
許寧青接過,把冰水瓶子放到一邊,起身去給她倒了杯熱水:“大晚上的還喝這麼冷的,忘記上回半夜發燒的事兒了?”
提起那回的事不管時隔多久常梨都覺得尷尬,隻好乖乖接過喝了口熱水。
“你還不去睡嗎?”常梨問。
許寧青:“馬上去了。”
“那你早點睡吧,晚安。”
許寧青笑了下,聲線溫和:“嗯,晚安。”
看了電影後還在外麵逛了好一會兒,常梨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記電影裡的那些畫麵了,誰知道臥室燈一關,那些惡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畫麵就成串往她腦子裡蹦。
黑暗中,常梨聽到自己逐漸劇烈起來的心跳和呼吸。
開始感覺那條蠕動著的會吸血變大的蟲子就在自己床上,常梨嗖的把胳膊收進去,停了兩秒又把腦袋也整個包進被子裡。
五分鐘後,許寧青的房門杯敲響。
他剛洗完澡,鬆鬆垮垮的穿了件浴袍,係繩都沒好好係,露出大片沾水的胸膛,短發也是濕的,水珠順著鼻梁往下掉。
隻開了一盞夜燈的環境,總顯得氣氛愈加讓人臉紅心跳。
許寧青看著出現在自己臥室的少女,頓了下,喉嚨開始發癢,輕咳了聲:“怎麼過來了,睡不著?”
“看了電影,有點怕。”
常梨輕聲說,然後開始慢吞吞的一步步朝他床挪過去,她掀起被角,小心翼翼的坐進去,看著他緩緩眨了眨眼:“我今天晚上能不能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