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謀略24(1 / 2)

容鳴並未在容侯府坐多長時間,在離開之前,他告訴容祁,說容安和韓彆真已暴斃於天牢,他正著人處理他們的後事。

接下來的日子,容祁慢慢將手中的勢力轉給容鳴,容鳴在程閣老和左相的幫助下進步飛快,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夠獨立處理朝堂政務了。

九月初,容鳴應百官所求,登基為帝,年號武,尊武皇帝。

武皇帝登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細查鎮南將軍文凱一案,結果確係冤案,武皇帝追封鎮南將軍文凱為長生鎮南將軍,封將軍遺孤文雅為娉雅郡主,賜黃金千兩,珠寶十斛,良田百頃……

容祁的身體在容鳴登基之後是一天不如一天,蕭景寧看在眼中急在心裡,他不停地翻找著藥典,想要尋找出為容祁續命的方法,奈何千書翻遍,容祁的身體還是一天天的枯萎下去。

容祁手握極炎暖玉,身裹毛皮大氅,膝上放著一本雜文,他舉目望去,天幕陰沉,枝木枯黃,偶爾有幾隻候鳥從樹梢飛過,不留痕跡。

借著新皇東風,容侯府最近來了不少新客,其中很有一些是原主的至交,他們性清高,所以不屑與聲名狼藉的原主相交,他們有抱負,所以在容鳴登基之後前來祝賀,期盼能與新皇唯一胞兄打好關係,謀取一官半職。

容祁掩著唇咳嗽了幾聲,熟悉的溫熱感讓容祁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他慢慢攤開手,果然不出意外的在掌心看到了鮮色的血液。

容祁將呼吸稍事平緩,從袖中掏出潔白的錦帕,往手上一擦,他的掌心就隻剩下一層淡淡的痕跡了。

小平子急急忙忙的從外麵跑進來,見容祁形容消沉的坐在窗邊吹風,忙走過去將窗戶關好,紅著眼睛道:“主子,我的好主子,您忘了神醫的交代了,說您可千萬吹不得冷風,您就彆讓奴才擔心了好嗎?”

容祁不緊不慢的將被鮮血暈染的錦帕收入袖中,笑著說:“這屋子裡又是火盆又是熱氣的,本侯覺得悶得慌,而且小平子,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個管家公似的,連本侯開會兒窗都要管了。”

小平子擔憂得不行,他家侯爺現在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脆弱,哪能不小心謹慎的照顧著?

容祁見小平子紅著眼眶,像是要哭,他連忙道:“行了,這次是本侯不對,以後不會隨意開窗了。”

小平子欲哭無淚,侯爺現在可是越來越任性了,隻要他或者蕭公子一不在他身邊看著,他就可著勁兒的糟蹋身體,他們這瞧見,又拿他沒有法子。

“也不知道蕭公子拿到藥了沒有,這都去了七八天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沒拿到就趕緊回來呀,我一個人可看不住……”小平子唉聲歎氣的說。

容祁裝作沒聽到小平子的嘀咕,問道:“看你這急急忙忙的樣兒,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小平子立刻道:“太上皇病危,宣見侯爺。”

容祁幾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緩聲道:“準備,進宮。”

小平子立刻去為容祁準備正裝,容祁簡單收拾了一番,踏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

在容祁前往宣帝寢宮的時候,太後和武帝容鳴也得到了宣帝召見容祁的消息,兩人略微沉思,頓時明白了宣帝的用意,匆忙往宣帝宮殿跑去。

入了宣帝寢宮,容祁毫無意外的沒有見到其他人,宣帝的貼身太監德順也在殿外站定,並沒有跟在容祁身邊。

容祁緩步走在偌大的寢宮中,他也無心多看寢宮奢華的擺設,徑自朝著宣帝走去。宣帝靠坐在床上,渾身上下都透著沉沉死氣,察覺到容祁的腳步聲,他隻略微動了動脖子,抬起渾濁的眼睛死命的盯著他。

容祁稍微打量了宣帝一眼,兩個月不見,宣帝看上去老了許多,麵部骨骼突出,皺紋橫生,他青絲皆白,露在外麵的手指如同秋冬的枯枝,沒有任何生氣。

容祁姿態恭謹的行禮:“微臣見過太上皇。”

宣帝虛浮的眼裡掠過一絲怒意,他嘴角抖了抖,磕磕巴巴的蠕動:“滿……”

容祁順著宣帝的口型整理了一番,才準確將宣帝說的話弄明白。

滿意了?

容祁知道宣帝是什麼意思,兩個月來靜下心來的宣帝必然對以前的事情會有諸多懷疑,他會利用他手中的暗衛去查以前的種種,隻要細查,就會發現,在那些事情中多多少少有他的手筆。

一件兩件或許不足為懼,但次數多了,就是彌天大罪了。

或許,宣帝還會以為,他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被他給害的。

容祁沒有否認,他淡淡道:“容祁有心與人為善,奈何為善者不得善終,為了不讓在意之人重蹈覆轍,不得不以謀算謀,以惡製惡。”

宣帝渾濁的雙眸緩緩閉上,再睜開的時候再無一絲柔情,他病態的麵容上儘是狠厲,冷聲說道:“大辰自來隻有一位君主,從無攝政一說。”

容祁既敢隻身入宮,就不會懼怕宣帝任何手段,他靜默的站在原地,等待著宣帝的下一步指示。

宣帝話落不久,就見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暗衛從隱秘處走了出來,他的手上端著一個小小的托盤,托盤上有一個拇指大的瑩白瓷瓶,瓷瓶中裝著什麼,不言而喻。

暗衛麵無表情的行至容祁跟前,他端著的托盤高度剛好是容祁抬手就夠的,容祁幾乎沒有遲疑的從托盤上拿過小瓷瓶,拔開木塞之後將瓷瓶中的藥劑一飲而儘,苦澀的滋味彌漫了他整個口腔,但來自五臟六腑的苦痛卻消減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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