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19(1 / 2)

葉承浩站在人群之中, 神情恍惚的看著懸掛在城門上的虞刺史的頭顱, 看著周圍彈冠相慶的百姓, 聽著百姓們對長喜公主竭儘美辭的讚美, 心裡複雜難言,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來到汴州的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看到長喜公主早出晚歸, 不是沒有聽說過她出謀劃策, 但他卻隻覺得她隻是隨著三殿下和禮郡王出門遊玩, 真正的事情是做不了多少的。

原來, 全是他想錯了嗎?水源是公主找的。錢糧是公主謀劃來的。罄竹難書的汴州刺史出生權門虞家,除了受儘帝王寵愛的長喜長公主,誰還敢對他下誅殺令?

葉承浩也不知怎麼的,心中堵塞的厲害,他抬起手揉捏著脖頸,想要將突然洶湧而來的酸澀壓製住。可轉念間, 他又想到了前些動彈不得的時候,想到了負債累累的現在,想到了住在矮小破屋中的謝靜姝母子以及被長喜公主嚇得現在還噩夢不斷的母親, 葉承浩心中那為數不多的酸澀感動瞬間化作難言的羞惱憤怒。

聽隨行侍衛還在談論長喜公主的功德,葉承浩眼神微涼, 毫無遲疑的轉身離開。隨行侍衛見狀,也沉默片刻,跟上了葉承浩的腳步。

有了被疫病感染的患者讓容祁對症治療,有了足夠用於治病的藥材, 又有本地老大夫從旁協助,容祁很快就研製出了能夠控製疫病蔓延的藥劑,隻是想要根除疫病,尚無法子。無論如何,汴州的災情都在時刻好轉,百姓災民雖然還沒有完全擺脫性命遭挾的陰影,但好歹有了生存下去的力氣了。

疫病一日未有根除,患病者就隨時麵臨著失去性命的可能,容祁和汴州數名大夫不眠不休兩個日夜,才勉強鑽研出保住患者最後生氣的藥方。容祁親自將藥方寫出,再三檢查,確定無誤之後才將其交給了最為德高望重的老大夫。

老大夫雙手捧著新寫成的藥方,周身縈繞著的日夜未歇的疲倦頃刻間被一掃而空,昏黃的臉上布滿了笑意:“有了這張方子,汴州就有救了。公主且先歇息,老朽現在就去熬製藥湯,查看效果,老朽親自去,親自去!”

容祁剛想說些什麼,忽而覺得心跳甚是異常,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微垂著眼瞼,隱在袖中的手不停的掐著指訣,推算接下來的運數。容祁的奇門八卦運數推理從來精準,他連著算了兩次,皆是大凶。

容祁忽然想起了死城的傳言,被疫病蔓延的城池會成為死城的原因隻會有一個,屠城。

容祁視線微轉,老大夫抱著藥方欣喜若狂。躺在病榻上的疫病患者雖然滿身膿血,麵目全非,但他渾暗的眼中卻由抱著希望和喜悅,他的視線隨著老大扶的移動而挪動,將所有的期盼都放在了那張新完成的藥方上麵。

回到暫住的客院,容祁並沒有立時歇息,他沉思少時,還是讓人把蕭長清和容逸都請了過來。

雖然蕭長清和容逸都極力遮掩,但容祁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兩人隱藏的並不深沉的凝重和不安,容祁又想到了之前的推算,心中猜測了個大概。

冬霜給蕭長清和容逸各斟了一杯茶水便安靜的退了出去,留給三人談話的空間。

容逸連續灌了兩杯溫茶,才悲聲開口:“我剛接到消息,汴州爆發瘟疫的消息已經傳回皇城,為防止瘟疫蔓延,讓更多無辜人受到牽連感染,父皇下令……屠城。”

來到汴州的這段時間,容逸對百姓生存之艱可謂是頗有感觸,他總算是明白了,明白為什麼許多老百姓都說寧做權門一條狗也不當窮家主了。權門家的狗能住金窩錦被,能吃山珍海味。而窮家主卻得朝夕難保,風雨無擋。抵不了天災,抗不了**,連性命都不在自身的掌握之中。

容祁握著茶杯的手微顫,指尖有些發白,他抬眸望向蕭長清,蕭長清不敢與容祁對視,便轉開了視線,僵硬的點了點頭。

容祁眸色微凝,沉思半晌,說道:“決意調遣何處駐軍?”

蕭長清擅長排兵布陣,容祁問題剛言,他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遂從善如流的開口:“是並州,從並州到汴州,腳程摸約三天。”

容逸插嘴道:“父皇派遣的人已經從京都出發了,再有小半月就能到達並州。”

“汴州有多少人得知此消息了?”

“尚無。”

容祁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茶杯,低聲道:“現在還未到存亡絕續的時候,兄長,禮郡王,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時間,我還需要半月時間和一些藥材,麻煩你們了。”

容逸聽說還有辦法保住汴州,悲痛愁怨的情緒頓時散去,打起精神道:“長喜,你說。”

容祁道:“兄長,你現在就趕往皇城與並州的必經之道,務必要將宣旨者攔截下來,儘量多拖延些時候。禮郡王,你就拿著我的金牌趕往並州,讓並州務必出人協助你找尋藥材,所尋藥材儘快送到汴州。”

自疫病爆發始,容祁便遣了人外出找尋藥材,隻是未想到汴州附近竟有軍隊駐紮,現在既已知曉,沒必要空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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