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24(1 / 2)

容祁此次調理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他再次出現模樣已然大變,雖俊美依舊,卻多了幾分出塵的氣息,超凡脫俗,猶如雲端仙人,溫潤和煦卻又眼神微涼,讓人深感可望而不可即。

在此地度過三個月,現在已是年後,昨夜一場紛揚大雪將整個城鎮都儘數覆蓋,銀裝素裹,冰雕玉城。蕭長清和陸珩過來的時候,容祁正慢條斯理的收集葉尖雪,風吹雪起,衣袂飄然,一舉一動都優雅入畫,仿若天外來客。

蕭長清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偶入俗世的人,然不過少時,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慌的把手縮回。

陸珩將蕭長清的所有舉動都儘數收攬眼底,他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問道:“是不是覺得這幅場景很是熟悉?”

蕭長清不知道陸珩話中的熟悉是什麼意思,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去思考追尋。

片刻後,蕭長清也不知是遺憾還是鬆氣的搖頭否定。

陸珩雙手環胸,用最是慵懶的姿態望著不遠處的容祁,說道:“以前,阿祁的身邊有個人,那人最是擅長用陳雪煮茶,阿祁無事之時也喜歡與那人在雪後一起取雪煮茶,但在一場大戰後,那人神形俱滅,阿祁也再沒有喝過雪水所煮的茶。你說,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自然是因為能待在容祁身邊的人在容祁心中的分量頗重。

蕭長清很清楚,陸珩口中的阿祁並不是長喜長公主,因為長喜公主自幼生在皇城,長在皇城,有金珍無數,有婢仆環身,也有萬千寵愛,他甚至不知道戰場是何等狀況,如何能經曆生死大戰?

蕭長清也很清楚,現在的容祁也不是曾經的長公主,因為曾經的長公主並不能給他心悸的感覺。

蕭長清心中微顫,嫉妒來得無由突然,他低垂著眼瞼,遮掩住眸中悲切。他忽然覺得,這被冰雪塵封的院子極冷,冷得他瑟瑟發抖,冷得他動彈不得。

陸珩說話做事向來喜歡留一半,即使見蕭長清失魂落魄,他也沒有絲毫心憂,甚至饒有興致的整了整衣袍,說道:“咱們現在就過去,阿祁的雪水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運氣好的話,還能喝上幾杯熱騰騰的茶暖身。”

蕭長清僵滯半晌,心底浮起幾許莫名的悲色,但見陸珩已經走遠,又見容祁確實遠離積雪樹木,他躊躇須臾,還是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容祁的方向走去。

蕭長清其實也不明白,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容祁一見鐘情再見不渝,那仿佛是印刻在他骨子裡的執念。他好像一直在等,等一個人為他一次回眸,他願為這一次的回眸,踏入六道輪回不休。

許是輪回了太多次,他已經記不清那人長什麼樣子了。他在想,若是在以後的輪回中,那人再不出現,他是不是會忘了他曾有如此執念?

蕭長清抬眸而望,正好看到冰天雪地中的容祁和陸珩並肩而行,兩人似是有說不完的話語,交談間笑意不斷。蕭長清從未見過容祁笑得如此真切,仿佛他眼中凝沉的冰霜刹那間溶解消散,隻餘下滿目繽紛落英,耀得刺眼。他忽然就升起一股不該上前打擾他們的錯覺,但見陸珩的手已經往容祁肩上放了,蕭長清還是沒有忍住,快步走了上去。

“長清見過殿下。”蕭長清在距離容祁三步開外的地方站定,畢恭畢敬的行禮。

容祁頷首道:“禮郡王不必多禮,我和陸珩正準備煮茶,你也一起罷。”

既然能光明正大的守在容祁身邊,蕭長清自然不會給容祁和陸珩獨處的機會,他道:“那長清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長清話音剛落,就聽得一陣低沉的戲笑聲,他抬眼看去,就見陸珩那俊美非凡的臉上滿是似笑非笑,蕭長清不懼的與陸珩對視幾眼,隨即雲淡風輕的移開了視線,直接將陸珩無視。

陸珩臉上的笑差點沒保持住,不管蕭長清是不是那人,單就性子來說,都一樣討厭。

陸珩錙銖必較的性子並不比容祁弱多少,蕭長清之前掃了他的麵子,接下來的時間他仿佛是故意氣蕭長清一般,與容祁說了許多,都是修真界的蕭長清完全聽不懂的話。

蕭長清剛開始隻是麵無表情的聽著,見陸珩越說越是過分,後麵竟然還扯到了奪舍重生,便冷淡開口:“借屍還魂這種事兒向來不是值得炫耀的,本王勸公子還是莫要四處說得好,免得讓人當妖孽捉了去。”

陸珩的喉管被一口茶堵塞,上下不得,將他俊美的臉憋得通紅。過了許久,陸珩才緩過氣來,瞪著蕭長清道:“本公子是實實在在的入六道,步輪回,借屍還魂的是你的公主。”

蕭長清立刻靜默,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溫熱的茶杯,再不看陸珩。

容祁在側旁觀,他自是察覺到了陸珩和蕭長清之間的水火,不過他二人中隻有怒意而無殺意,他也就懶得從中調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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