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到了現在,他還沒有完全確定盛嬌陽到底有沒有得病。改變他原本想法的是她那天後來的表現,與之前幾秒完全不同的神態、表現特征,那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之前為什麼還要故意裝作自己有病的模樣,還被他看出破綻?
這前後有衝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有待考慮。畢竟不排除一些小概率的可能。要是病人的演技真的那麼爐火純青,就為了掩蓋她曾經犯下的罪行,而且還是殺人罪。如果就這麼放任不管,那她的危害程度,並不比一個有三重人格分裂症患者的危害程度小。
之所以提出六十天觀察期的保守治療法,不僅是為了觀察病情、病因,設計治療方案,也是為了判斷最重要的一點——她到底有沒有病,還是裝的。
不過這裡麵涉及的東西可太多了,像這種豪門的家族,裡麵牽扯的也就更多。像盛祥林這種精明的商人,是不會讓任何人損害他的利益的。
對他來說,可能寧可維護一個是殺人犯的凶手,甚至是一個精神扭曲到對自己媽媽痛下殺手的殺人凶手,也不會讓他女兒出事,近而動搖他公司的根基。
基於對這些事情的明白透徹,蔣司成並不打算將自己的這一考量告訴他。他就管自己查他的,調查出來的結果直接交上去就好了,也不算德行有虧。真要是嚴重了,大不了直接遞交給公安機關。
姚百合出車禍當場去世那天,除了她車的刹車有問題以外,體內還檢查出一些致幻的物質,絕對不可能不是人為。他盛祥林自以為有隻手遮天的本事把這一切隱瞞地很好,耐不住有人去調查。
他沒理由突然對一個跟了自己十幾年還為他生了個女兒的情婦出手,毫無殺人動機。他的那個女兒一定有問題,偏偏又是在這個時候被查出有精神病,這怎麼看都引人懷疑,沒法不讓人覺得,她是為了逃過法律的追究才故意扮作精神失常的精神病人。
“不過如果最後調查出來,她確實患有嚴重的三重人格分裂症,在這裡,還有一個更危險的可能,我要先提醒一下您。”
蔣司成皺了皺眉頭,幽黑的眸子犀利無比,身形修長,氣質清冷。
“您說。”
“就是以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病人明顯是無法察覺到自己兩個副人格的活動,可是她的兩個副人格之間卻是互通的,並且隱藏在暗處,隨時觀察主人格的一舉一動。
在這裡,我可以很負責任得說,她的那兩個副人格,明顯要強於主人格,隻不過因為主人格畢竟享有身體的優先支配權,所以在大多數時候,我們看到的都是令千金的主人格,副人格隻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會出現。隻是長此以往,如果病情得不到有效的控製,或者是越來越嚴重,可能會產生一些很可怕的結果。”
“什什麼?”
“那就是副人格,很可能會占領上風,奪走主人格的身體優先支配權,真到了那個時候就很麻煩了。要知道主人格本就弱於副人格,她很有可能從此會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