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阿姨在女民警的陪同下走出來,一眼看見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鶴立雞群的兒媳婦李新城,心中不覺歡喜,“新城,你是來接媽回家的?”
李爸爸一聽,麵色變了好幾下,委委屈屈地瞅了女兒一眼,眼神不善地盯看郭阿姨圓滾滾的臉蛋,壓下滿腹的不滿。他不能破壞女兒的工作,當眾拆女兒的台。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跟她說說,下回不要接給人當“兒媳婦”的合同了。
隻稍一眼,就明白李爸爸心底的委屈,李新城眼底絲絲暖意流出,走過去,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喚了聲,“爸。”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裡麵包含的份量卻是李爸爸能感受到的,心裡剛剛發酵出來的酸意,立即一掃而光。既然女兒喜歡這份工作,那他這當老爸也沒啥不好支持的。比起拍電影拍電視圈子裡無處不在的潛規則,李爸爸心裡還是情願女兒在生活中跟人簽合同,現實扮演對方需要的角色。
這麼想著,李爸爸盯著郭阿姨惡狠狠如狼般的眼神一下變得柔和起來,心裡即使再不甘願自家女兒因為合同的關係喊她媽,也不得不按下。
安撫好覺得被女兒忽視了的李爸爸,李新城迎到郭阿姨身旁,謝了謝那名女民警,雙手攙扶住她一邊的胳膊,關切地問道:“媽,嚇壞了吧?剛才聽沈隊長說起這事,我的心臟都嚇得砰砰亂跳。”
“怕的,怎麼會不怕。”郭阿姨拍拍胸口,胖乎乎的臉孔上露出驚恐之色,“你是沒有看見。最怕的是那雙眼睛,黑乎乎的,瞪得好像要從眼眶裡凸出來一樣,直勾勾地盯著你,一動不動。我當時嚇得雙腿都站不住了,冒出一身冷汗。”
“阿彌陀佛,老天爺保佑。我現在隻希望那個小姑娘能早日投胎轉世,或是去西方極樂世界,不要留在這世界上受苦受難了。”她誠心誠意地雙手合十,發願禱告,。
“也不知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動手殺人不算,還把人活生生地分了。”郭阿姨氣憤地抱怨,“真的是太殘忍了!警察後來又在一帶河底裡撈出來被截成一段段的手呀腳呀,看得人心裡直發慌。”
她越說,心裡越害怕,雙手不禁反過來揪住李新城的胳膊,聲音顫抖地說,“新城,你一會打個電話給你爸和阿林,讓他們回家。我害怕,怕晚上睡不著,做惡夢。家裡又隻有三個女人,陰氣足,沒男人鎮著,我怕那小姑娘的冤魂會來找我。”
“媽,彆想了。”看她麵色慘白,雙唇發抖,李新城趕忙柔聲安慰,“我馬上打電話給爸和阿林,讓他們趕快回來。”
“要不?我們一會去寺院裡拜拜,順便替那個小姑娘捐個牌位,好好超度下。”她出主意。
“好好,我們這就去。”郭阿姨飛快點頭,那動作就好像怕她不去超度的話,那小姑娘的靈魂馬上會在夜裡找上她。
說著,她的眼睛疑惑地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李爸爸,皺皺眉,轉頭問李新城,“新城,這位是?”
“媽,這是我爸。”李新城也不忸怩,坦坦蕩蕩地介紹李爸爸,順帶介紹郭阿姨,“爸,這是肖師兄的媽媽。”
“親家,原來是親家那!”郭阿姨眼睛發亮,一直想著見李新城的爸爸,好儘快把婚事談妥來著。她現在特彆怕,遲則生變,兒媳婦和房子都跑了。
“今天頭一次見麵,就在這種地方,真是不大好意思。”她笑得和藹可親,誤以為李爸爸在派出所是因為開車送女兒過來,於是當場誤會了,“親家,你是跟新城一塊來接我的嗎?這多不好意思,哪能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李爸爸沒好臉色地“嗯”了聲,表示回答。他心裡就想,大不了就撕毀合同,賠錢。他又不是賠不起,憑啥非要他家公主委曲求全地喊這一看就素質低下的胖女人“婆婆”。
李新城也不勉強李爸爸,父女倆此刻腦子裡想都一樣,大不了就合同終止,賠一筆錢給肖長林。她大學畢業了選擇做這份工作,也是覺得有趣和好玩。但若因為這,害得李爸爸不開心了,李新城情願不做。
何況,她會乾這工作,也是出於一次巧合。
故事很簡單,她在咖啡店裡看書,一男人突然坐到她對麵,過會又來了一女人,一看到她,立馬大發雷霆,破口大罵指稱她是狐狸精,小三。坐在對麵的男人也不否認,李新城平靜地喊過服務員,讓她重新上一杯咖啡,把自己原先冷掉的那杯,順手倒在對麵男子的頭上,笑眯眯地伸手,“友情出演,一千塊。現金交易,概不賒賬。”
這事很巧合地被同一學校的一位師兄看到了,過了幾天他悄悄找上門,說希望花錢雇她當女朋友,去見他媽。理由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各方麵都不受他媽喜歡,非要倆人分手。他沒法子,就想到這個齷齪的法子,讓他媽親自對比下,到底哪個兒媳婦更好?
事情有一就有二,很快,李新城在這行裡悄無聲息地出名了,很多人通過郵件與她交流,相互滿意之後,就約現實見麵,簽訂合同。
李新城雇傭金很高,一般人根本出不起,這當然也是她故意定的。她不去外地,隻接受W市本地的雇傭工作。時間基本定在三個月內,超出期限,傭金翻倍。工作期間的所有合理開銷,都由雇傭方報銷。
而李爸爸給女兒聘請的律師,相當精明能乾,合同的每一條都是霸王條款,有利於他的寶貝女兒。他就明說了,你可以不同意,也可以不簽合同,那我家公主自然也可以選擇不去。
郭阿姨段數多高,李爸爸明顯的冷臉,她壓根沒放在心上,依舊樂嗬嗬地說,“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全家都聚聚,也好把兩小家夥的事情給辦了。他們年紀也都不小了,再拖下去,對新城將來生寶寶不好,其他書友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