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 兩邊有半米高的雜草和小樹枝。
傅瑾南已經脫掉了外套, 一手從背後托著白阮,一手扶住旁邊的樹枝借力往上一蹬。
攝影師站在上麵,趕緊問:“怎麼樣南哥?白白, 還好嗎?來, 手給我。”
說完, 忙伸手準備拉白阮一把。
剛伸過去,便見傅瑾南冷冷抬起頭,不鹹不淡地掃他一眼, 沒什麼表情, 但莫名讓他打了個冷顫。
攝影師一個哆嗦, 強烈的求生欲使他趕緊收回了手。
……他真的隻是想幫個手而已啊。
白阮趴在傅瑾南的背上, 低著頭, 安安靜靜的。
其實剛在做飯時, 聽到他無意間說出口的那句話,她腦海裡便隱約閃過了一個畫麵——
一個陌生的廚房裡,她謹慎地站在燒著油的鐵鍋旁,隔老遠,小心翼翼地將手裡的肉片丟進去,油濺出來, 鍋裡猛地竄起一股熊火。
她驚呼一聲往後退之時,一隻大手抄起旁邊的鍋蓋猛地一蓋, 火勢頓時被撲滅。
關掉燃氣的同時, 另一隻手從背後悄聲伸過來, 環住她的腰,低聲無奈地笑:“你是準備把廚房給燒了?”
火一滅她便開始囂張起來,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的手臂,沿著一條蜿蜒的青筋慢慢摸過去,帶笑的唇角染上三分媚意:“不做飯吃什麼呀?”
男人被她挑得呼吸略粗,沉默了會兒,幾根手指扣住細腰,把她一把翻過來,推到冰箱上,溫熱結實的身軀狠狠壓上去,眼前是突起的喉結尖,上下一滾。
低沉的聲音嘶啞難耐:“吃你。”
她仰起小臉,還沒來得及看到他的麵容,便被一張滾燙的唇含住唇瓣。
……
講真,白阮非常想回想起這個吻的細節,看這天雷勾地火的勁兒就知道肯定很刺激,但偏偏記憶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了。
好生氣呀!
……
白阮收回心思,抬了抬眼。
目光所及之處是男人後腦勺處黑密的短發,整齊、略硬,感覺有點紮手,背脊寬厚,肌肉線條隔著薄T隱隱透出來,托在她腿根的手臂強健有力,腳下的步子沉而緩,因此並沒有顛簸的感覺,反而平穩且令人安心。
白阮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上次記憶裡背自己的那個男人,她雖然沒想起他的長相,但耳後那顆小小的褐痣卻記憶猶新。
她伸手,剛碰到傅瑾南的頭發,後者便轉過頭,瞟她一眼:“乾什麼?”
白阮沒說話,食指把他的頭戳回去,一本正經的:“好好看路。”
說完,揪住他耳後的短發,緩緩掀開。
耳根和後邊發際線中間的位置,一顆褐色的小痣安靜地立在上麵,和記憶裡的那顆一模一樣。
……好吧,再次確認,她以前真的和傅老師有一腿啊。
咦,她挑男人的眼光很不錯呀。
從裴醫生到傅影帝,都是極品呢。
傅瑾南被她弄得有點癢,頭一歪,發絲從她的指縫溜走,淡淡看了眼攝像機,轉頭背對著攝影師,瞪她,做了個無聲的口型:“彆鬨。”
*
山路的儘頭,有人影緩慢地走了過來。
趙思培心不在焉地炒著菜,喪著臉。
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啊?
耳邊是周嘉佳的聲音:“二培,你這個菜bb”
趙思培無精打采的:“哦。”
周嘉佳:“……”這麼敷衍真的好嗎!
周嘉佳正要打他兩下,突然叫道:“哎二培,他們回來了!……天哪,白白怎麼了?”
趙思培飛快抬頭,兩個幾乎快要重疊在一起的身影,便突然撞入了他的視線。
握著鍋鏟的手指一緊,而後立馬鬆開,顧不得火上的東西,拔腿便跑上前去。
餘下幾名嘉賓也紛紛圍了過來。
“白白,怎麼回事?”
“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有哪裡受傷嗎?”
“……”
趙思培一臉擔憂,急得直念叨:“怎麼受傷了?……嚴重嗎?導演,醫藥箱在哪裡?暫停錄製一下可以嗎,我帶白白去醫院看看。……”
傅瑾南沒吭聲,把白阮小心放到一塊軟墊上,直接起身去拿趙思培手裡醫藥箱。
剛碰到醫藥箱,手腕處被人一掀。
他不悅地抬頭,便看到趙思培不甘示弱地盯他一眼,抱著醫藥箱蹲下身,語氣意外堅定:“這種事我比較有經驗,我來。”
接著打開醫藥箱,找出棉棒、消毒水,小心翼翼地朝傷口擦去。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白阮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躲,卻被趙思培一把抓住腳踝,紅著眼眶抬頭,眼底一片心疼之色,他輕聲哄她:“白白,忍一忍就好了。就一下哦。”
白阮笑:“我沒事,就剛剛擦上去有點疼,現在已經沒事了。隻是擦破皮而已啦,真的不算什麼。”
傅瑾南斜斜地立在原地,垂著眼皮兒,目光落在被男人大手一把扣住的小巧腳踝上,眸色漸深。
趙思培剛忍著心疼消完毒,正伸手去拿創口貼,卻被人搶先一步。
傅瑾南神色淡淡地撕開創口貼,放柔了動作貼在觸目的傷口處,沉著嗓緩慢的:“對於處理傷口,我也挺有經驗的。”
頓了下,眼神順著白生生的小腿滑到被大手握住的小腿上,伸手捂住話筒,壓低聲音冷冷的:“另外,手拿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