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培？”
白阮有點尷尬, 大半夜的, 孤男寡女的手牽手從荒山野地裡出來……
然後，還被趙思培這種捉奸在床的眼神盯著，真的有種奸夫淫/婦的錯覺。
趙思培緩慢站起來, 目光一轉, 定定地落到兩人牽著的手上。
幾秒後, 他抬眼，唇色略發白，聲音微顫：“你們？”
白阮雖然有點不好意思, 但她沒覺得男歡女愛這種事有什麼好避諱的, 就算打個野戰被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 更何況她啥也沒乾, 隻是接了個吻而已。
要不是天太冷了, 她沒準真想和傅瑾南在荒郊野外醬醬釀釀一下下呢。
白阮怕其他人被吵醒, 伸出食指在唇邊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從傅瑾南的手中掙脫出來，往帳篷那邊走去。
經過趙思培的時候，她聽見旁邊的男人低聲，一字一句地問：“你們什麼關係？”
此刻明顯不是說話的時機，白阮隻是腳步微微頓了下, 沒回答，正抬腳往前走, 便被趙思培拉住衣袖。
白阮轉過身, 看向他。
後者肩膀輕聳, 裹著棉服的後背微弓，低了點頭，看不清神色，聲音卻固執地再次響起：“你們什麼關係？”
她盯了他幾秒，唇邊漸漸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不答反問：“趙思培，我回答你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和我是什麼關係？”
趙思培抿緊了唇，沒吭聲。
白阮挑眉，聲線輕柔：“合作夥伴、搭檔、朋友，對嗎？”
“所以，你覺得可以用什麼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
白阮覺得自己說得挺明白的，簡單概括成幾個字就是——不關你的事。
雖然她已經儘量委婉，但趙思培明顯還是一副受了傷的表情，紅著眼眶委屈巴巴地看著她，跟害怕媽媽不去幼兒園接自己放學的昊昊一模一樣。
白阮心下一軟，但依舊狠著心，低頭把衣袖從他指間一點點抽出，小聲：“這是南哥的衣服，彆弄皺了。”
趙思培平時愛和昊昊打打鬨鬨的，她之前隻把他當小孩子，沒覺察出他這些彎彎曲曲的小細節，此刻才算看清了他心思。
隻能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
趙思培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猛一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身旁的女孩已經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帳篷，一點點拉上門簾。
隔幾秒，小土包模樣的帳篷一黑，一切歸於平靜，隻留下兩個男人在黑夜裡無聲地對立著。
……
傅瑾南此刻心情很好。
——這是南哥的衣服，彆弄皺了——
聽到這句話從她嘴裡輕輕地吐出時，他簡直想要哼個小曲兒，跳支舞什麼的。
他看了趙思培一眼，第一次覺得這人比之前順眼了幾分。
“抽煙嗎？”他抽出一根煙，叼上，很有風度地問他。
趙思培還沉浸在打擊中，久久沒回過神來，片刻他吸了吸鼻子，微紅著眼睛搖搖頭：“我不會。”
傅瑾南沒再多說，直接轉身往田坎邊走。
摸了打火機想要點燃煙尾，低頭瞬間手上的動作一滯。
——嘴裡的甜味兒還沒散呢。
他收起打火機，把煙從嘴裡抽走，夾在拇指和無名指搓兩下，暗黃的煙絲從手指低垂的地方灑落下，隨著他的步子，散亂地飄到身後的泥地間。
轉身，直接回了帳篷。
今天浪費掉兩根煙呐，傅瑾南尋思著。
一根是因為親她，另一根是因為親過她。
*
白阮雖然關了燈，但其實也在暗戳戳地回味這個吻。
空窗這麼久，她覺得自己都快憋出毛病了，好不容易認認真真親一回，自然要好好感受一下餘味。
更何況，傅瑾南的技術……咳咳、挺厲害的。
就憑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白阮就可以斷定絕壁是以前啪過的人！
隻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同樣是孩子爸爸嫌疑犯，對裴衍她隻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兒子他爹，而對傅瑾南、她卻隻想睡他。
跟他是不是昊昊爸爸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翻了個身，手腕不經意地搭到一旁的男式長棉服上。
衣服被疊得整整齊齊的，柔軟又暖和。
隔得近了還可以聞到隱約的煙草味，淡淡的，但卻有種燒心的感覺，像他嘴裡的味道。
於是，記憶又回到了那個親吻上。
沒救了，白阮捂臉。
跟著了魔似的，在手機上戳戳了幾個字，發過去。
兩秒後，理智突然回來，趕緊點了撤銷。
應該沒看到吧？
……
傅瑾南看著手機上突然出現又突然撤回的幾個字，差點沒氣得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