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洪玉一邊撿著碗,一邊說:“這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事,是你們倆就不是同一類人。”
我媽還知道給人分類?
尚德忠問:“那媽你說,我是哪一類人?”
吳洪玉說:“媽也說不上你是哪一類人,不過,媽知道,你和羅姑娘是一類人。你們是過日子的人。”
我媽怎麼會這麼想?
尚德忠驚訝地看著吳洪玉,說:“媽,你彆瞎說!人家羅靜姝是來這裡看我們幾個同學的。”
吳洪玉說:“兒子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正月初一來看同學?看哪個同學?看侉子,侉子有女朋友了,那不看的就是你嗎?
老大,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人家姑娘喜歡你,你怎麼就看不見呢?
這姑娘多好啊,家庭條件好,人長得漂亮,性子文靜,還沒有乾部子女的傲氣,真是太好了,你媽我越看越喜歡。”
尚德忠說:“以前,你也說過蓮蓮好的。”
吳洪玉說:“你媽我現在還說蓮蓮好!蓮蓮什麼時候都好。我們這掙的錢,吃的、喝的,哪個不是蓮蓮給的?蓮蓮肯定是好的。隻是,兒子啊,蓮蓮不是你能想的。她已經飛走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這羅姑娘是能和你過日子的人。最要緊的是,她喜歡你!要不然,人家來這裡乾什麼?”
尚德忠說:“來參加侉子的婚禮的。”
吳洪玉說:“彆跟我說瞎話!侉子的婚禮是她來了之後才知道的。你以為我是聾子啊,你們說的什麼我都聽到了。”
尚德忠撥了撥火焰,灶膛裡的樹枝炸了一下。
尚德忠說:“媽,你彆瞎說!羅靜姝臉皮薄。”
吳洪玉說:“你以為你媽是蠢蛋啊?我怎麼會跟人家姑娘說這個?你知道人家姑娘臉皮薄,你還不主動點?”
尚德忠有些惱怒:“媽,你在說什麼呢?你把人家當什麼了?你兒子失戀了,這就把人家當那個救命稻草了?那人家成了什麼?
我就是要談戀愛,也要等我忘掉蓮蓮,然後才能開始。這對人家才是公平的。
否則,這個時候開始,隻是把人家當做療傷的,一旦你傷好了,就把人家不當一回事了。靜姝是個好女孩,我不能這樣對人家。”
吳洪玉說:“你們年輕人我不懂。既然知道人家是好女孩,那喜歡的人也多啊,隻怕等你忘記蓮蓮,這個也被彆人搶走了。”
尚德忠低聲說:“隻要她幸福就好。”
吳洪玉“唉”了一聲,把鍋蓋蓋上,說:“算了,不管你了!彆到時候後悔就行。放走了一個那麼喜歡你的女孩。”
尚德忠煩惱地將柴禾扔進了灶膛。
吳洪玉問:“今天晚上,羅姑娘在哪裡休息?”
尚德忠說:“那肯定要在我家啊。”
吳洪玉問:“為啥?”
尚德忠說:“清華不在,蓮蓮不在,胡巧玉也走了,你讓她到哪裡去?”
吳洪玉故意說:“她不是來看侉子的嗎?就讓她到侉子家裡去啊!”
尚德忠說:“侉子家裡兩個大男人,她去了多不方便啊。再說,他們家很久沒人住,家裡一個火盆都沒有,也沒有我們家房子嚴實、暖和啊。她一個城裡姑娘,從來沒吃過苦,你讓她凍病了怎麼辦?”
吳洪玉笑道:“你挺關心羅姑娘的啊!”
尚德忠理所當然說:“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是同學。我生病了,靜姝也細心照顧我。蓮蓮也多次說讓我好好照顧靜姝,我關心她不是應該的嗎?”
吳洪玉暗歎一口氣:“多知根知底啊!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千萬不能錯過了!”
尚德忠說:“媽,一會兒把新毛巾新盆子新牙刷都拿出來,讓靜姝用。”
“知道了,”吳洪玉嘟噥道,“這麼關心人家,還說沒意思?真不知道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