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媽是真的犯愁。
想想看,池飲連她這個才認識的人,都一點不設防。如果他和那些人真的是朋友的話,以後還不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紅媽甚至懷疑,他們剛剛拿來買衣服的錢,是不是也是從池飲這個冤大頭身上騙來的。
要不然一群住十塊錢一晚上房子的人,就算送禮彆有目的,他們又哪來這麼多錢買衣服。買就買了,還毫不心疼地拿來送人。
怎麼想都很值得懷疑。
池飲萬萬沒想到,紅媽的腦洞居然有這麼大。
不過麵對紅媽的疑問,池飲也沒騙她:“我們是剛剛在門口碰見的時候認識的。”
才認識的?
“那就好,”紅媽明顯鬆了口氣,“反正彆和他們走太近了。以後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總是對的。”
紅媽說得語重心長,池飲有些哭笑不得:“我哪裡有那麼好騙?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注意。”
你哪裡不好騙?
紅媽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把她心裡的話,全都泄露了出來。
“我去洗碗。”紅媽乾活去了,讓池飲一邊去玩手機。
而玩家們各自退完衣服回來,他們在單元門口碰見彼此的時候,那麼巧,就看見其他人手上也提著各種食材。
想到傍晚那會,一群人紮堆提衣服回來的下場。玩家們麵麵相覷。
最後實在是不甘心便宜了誰。索性誰也彆送了。
僵持了幾分鐘後,上樓時,所有人的兩手,都是空空。
回到紅媽家後,玩家們進房間待著了。
直到晚上九點多,防盜門那邊,又有了新動靜。
一個滿臉疲憊的中年男人打開門走了進來。玩家們又出來認了下臉,互相打過招呼後,他們就回去了。
沒多久,一股香味就透過沒關緊的房門,直往他們鼻子裡鑽。可這會,玩家們已經不會出去自討沒趣了。
這夜宵,肯定沒他們的份。
紅媽確實隻做了兩人份的麵條。其中一碗麵條上,堆滿了各種好料,滿得都看不見底下的麵條。另一碗料也不少,但明顯不如第一碗豪華。
紅媽將料少的那碗推給紅爸,多的那碗,給了池飲:“快趁熱吃,晚了就坨了。”
池飲沒拒絕這種分配,他毫不推遲地接過了麵。
聞到麵條香味的不止是玩家們,同樣在房間裡待著的小紅,悄悄從次臥裡探出頭來。
孩子不一定餓,但肯定饞。哪怕這些東西她晚上都才吃過也一樣。
池飲招了招手,小紅從跑了過來。
“姐,能給我拿個小碗麼,麵有點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分一點給她。”
“她寫作業費腦子,消耗大,估計也餓了,正好幫我分擔一些。”池飲看向紅媽。
紅媽有些遲疑。她不太確定池飲到底是真的吃不下,還是隻是找個借口。畢竟相處這麼半天,她也看出來了,池飲單純歸單純,但心腸是真的好,很會關心人。
之前也是他主動提出要給丈夫留菜的。
紅媽這一遲疑,池飲索性自己站起來就要去廚房。紅媽見狀,隻好先把碗拿出來了。她到底也是心疼閨女的。
接下來幾天,她得更用心做飯才行。要不然怎麼對得起人家。
池飲分了許多菜到小碗裡,麵條隻少少夾了一筷子進去。
吃完夜宵後,洗漱完,大家就睡覺了。
玩家們本來還想討論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的。但是想了又想,好像又沒什麼可討論的。唯二得出的結論就是,同人不同命,池飲運氣賊好。
還有就是,係統那癟犢子果然是壞玩意,它說的話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誰知道那句話把他們往深淵裡坑。
希望明天能得到什麼新的線索,又或者他們什麼都不乾,其實才是最好的。畢竟任務隻是讓他們活著在小紅家裡住上七天,而不是讓他們討好小紅,乃至討好小紅全家。
他們之所以會想要討好對方,完全是受係統的那個溫馨提示影響。
係統說這樣會降低難度,可實際上恰恰相反,通過他們的努力,他們成功了。
成功地把難度拔高了。
係統沒準就是故意這麼暗示,以達到誤導他們的目的。
他們還是太天真了,竟然真的就這麼上當了。
就該什麼都不做才對。也許什麼都不做,才是正確的通關方法。
玩家們東想西想,又琢磨著,白天除了他們自作聰明引起的減員之外,什麼危險都沒發生過。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晚上,才是危險的時候?
這麼一想,玩家們就忍不住戒備了起來。按理說,心懷警惕,該很難睡著才對。但是實際上,在床上躺平後,才沾到枕頭,玩家們就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第二天,寧幟在床上翻了個身,他眼皮顫動了兩下,就要醒過來。迷迷糊糊醒了以後,寧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猛地掀開被子,直起身體坐起來。
還好,沒缺胳膊斷腿的,身上也沒疼痛的地方。防禦道具也沒被激發。寧幟鬆了口氣。
看來就算昨天晚上有危險,被選中的倒黴蛋也不是他。
寧幟看向其他人,發現另外三個人都還在床上躺著,被子蓋得好好的,沒有洇出血色,應該也沒遇害。
那麼,是單獨住在次臥裡的女玩家,陳鳳琴出事了?
寧幟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他們睡覺前是從裡麵鎖了房門的,外麵的人打不開。
是紅媽來叫他們吃飯?
還是陳鳳琴?
下一刻,陳鳳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八點了,該起來了。”
陳鳳琴當然不是單純來叫人起床的,她也是在試探,試探主臥裡有沒有人出事。寧幟對此心知肚明。
大白天的,陳鳳琴應該不是鬼怪或者彆的什麼東西冒充的。看來陳鳳琴確實也沒出事。
所以,昨天晚上什麼事也沒發生?還是說,出事了,死的自己舍友,隻是沒出血而已。
就在寧幟猶豫要不要過去掀開他們的被子看一眼的時候。
其他人聽到動靜陸陸續續醒過來。
“臥槽,寧幟你一大早在搞什麼?”
尤成磊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寧幟,嚇了一跳:“你上哪弄了個假發戴?嚇得我還以為換人了。”
“是道具嗎?昨天晚上你遇到危險了?”祝富貴聞聲,也跟著從被子裡探出頭問道。
麵對他們的疑問,寧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什麼假發?我頭發一直是這……”
寧幟後半截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愣了。
手下的觸感告訴他,他的頭發,確實發生了變化。
池飲看了眼,寧幟原本是個寸頭。
之前大家才見麵那會,互相自我介紹,他都還開玩笑說,記不住名字的話,可以直接叫他寸頭。
又直觀又好記。一喊就知道是在叫誰。
但這會,寧幟的頭發,明顯長長了許多。沒有像女孩子那麼長,還是普通男生經常留的長度。劉海都沒到眉毛,耳朵也隻蓋住一點點。
平心而論,這絕對不算長發。但對比起他之前短到都能看見頭皮的寸頭來說,卻已經是長得不能再長了。
短短一晚上,人的頭發怎麼可能長這麼快。
難怪剛剛祝富貴他們看見了,會誤以為寧幟是戴了假發。
池飲又看了下祝富貴和尤成磊。
意識到寧幟的頭發不是假發,甚至怎麼長出來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後。祝富貴和尤成磊也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他們第一時間就注意了下自己的頭發。
這一注意,兩人這才發現,他們的頭發,也發生了變化。
他們的頭發原本就比寧幟的長一些,這會前麵的劉海,都已經長到了眼睛這邊。要不是他們之前是躺著的,受重力影響,劉海往旁邊散開,露出了眼睛。他們估計這會視線都會被遮擋住。
除了劉海之外,平常理發的時候會被特意修短,好露出耳朵的兩側,這會頭發更是完全蓋住了耳朵。
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本來有些慌亂的寧幟,見狀,總算是勉強穩住了心態。
但是,他看向池飲的時候,寧幟發現,房間裡總共四個人,三個人的頭發都長長了。池飲的頭發長沒長,他是看不出來。不過就池飲這個樣子,他的頭發就算長了,肯定也沒長多少。
因為從肉眼上看,池飲的發型,和昨天比起來,好像根本沒差彆。
不止是寧幟注意到了這點,其他兩個玩家也是一樣。
看著這樣的池飲,玩家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昨天,紅媽對雙方迥異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