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豪華郵輪遊8(1 / 2)

紅豆記,裡麵知府的形象比較正麵。他不是那種大貪官,算是比較清正廉潔的官員。

如果說最開始孰是孰非,池飲還不敢太肯定。畢竟有時候看人不能光看表麵。不是所有有錢人都為富不仁,所有平頭百姓都老實本分。

不過公子哥的金元寶這麼一晃,池飲心裡就多少有些數了。

即使如此,他也沒貿然下判決。

池飲看向下手邊案幾後麵坐著的師爺,問道:“可曾讓人去被爭的那處田地查看?找附近村民詢問過口供?”

“回稟大人,去過,”原本一直執筆隨時記錄案情的師爺放下毛筆,拱手向池飲行禮道,“當地村民分成兩派,雙方各執一詞。”

“人證我也帶回來了。”池飲聞言,立馬傳了人證上堂。

人證分彆是一個老漢,一個婆子。

“以王老漢為代表的人,一口咬定說地是錢公子的,隻是佃給了馮老農。沒想到馮老農竟然會貪得無厭到信口雌黃,說地是他的。”

師爺解釋道:“而這位王馮氏,以王馮氏為首的一眾人,則說地是他們親眼看著馮老農從無到有,一點一點開墾出來的。自然是馮老農的,絕無可能是錢公子的。”

池飲又想到一個關鍵:“這地可有田契?”

如果有田契的話,隻要看契書上寫的是誰名字,自然就是誰的。白紙黑字絕不容許人狡辯。

“大人,您忘記了?”師爺似是有些詫異,“正是因為沒有田契,雙方才鬨上公堂的啊!”

“馮老農自言說是地才開荒收拾出來,還沒來得及上田契。錢公子則說是名下地太多了,下人玩忽職守,就疏忽大意,忘記及時辦理田契了。”

“大人明鑒,”錢公子突然意味深長地開口,“富貴人家家大業大,難免有些顧及不到的地方。”

這年頭鄉紳士族誰家還沒點隱田。為了不交稅,沒上田契是常有的做法。

錢公子暗示這次的田就是這麼個情況。

“何況又有人證在,地是誰的,結果不是很清楚麼,”錢公子拍了拍藏金元寶的袖子,催促池飲趕緊結案,“那王馮氏一介婦人,婦道人家懂什麼,她的話自然不可信。”

“況且婦人心軟,她和馮老農又是一個村子的人,看他哭喊自然就一時鬼迷心竅,做了偽證。不如王老漢可信。”

錢公子這麼說,馮老農又不是沒長嘴的,他連連辯解:“青天大老爺明鑒啊,分明是錢公子收買了王老漢等人,他們見錢眼開,才昧著良心說話。”

“地確確實實是草民一手一腳親自開墾出來的,王馮氏雖是婦人,卻品性高潔,不像王老漢等人,白長了眼睛,心肝。竟是睜著眼當瞎子,心肝黑得隻認錢。”

“怎麼說話呢,你罵誰黑心肝?”王老漢忍不住變了臉色。

公堂上亂成了一團。

看似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過池飲敏銳地發現了一處不合理的地方。

錢公子有一句話沒說錯。他那麼有錢,怎麼看得上那點田。尤其是從錢公子剛剛拿出來的那個金元寶來看,彆說才開荒沒幾年的下等田了。便是上等肥田,光是這個金元寶,也能買上許多。

完全沒必要為這兩畝地付出這麼多。

而且以錢公子的身份,就是田真的是他的,他也不應該親自出麵。隻會交給下麵的人處理。

畢竟隻是兩畝地,又不是兩百畝地。這樣的小事,正常來說,傳都傳不到他耳朵裡才對。

除非,這看似普普通通的兩畝地,其實沒那麼簡單,裡麵有玄機。下人出麵不夠穩妥,他不放心。隻有自己來,才能安心。

想到這,池飲不由得細細問起了田地的情況。

“先不管田是誰的,既然那田是馮老農在種,那不知,田地收成如何?田裡有什麼特殊情況?”

池飲看向馮老農,他這話一問,錢公子就忍不住握拳,看起來很是緊張。

哪怕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儘量神情如常也一樣。

錢公子雖然是皮影人,但和之前老農磕頭磕太用力,額頭磕紅了,皮紙做的額頭都會清楚地顯示出這點一樣。錢公子的異常也很明顯。

池飲知道自己問對了,那田果然有問題。

即使不知道為什麼官老爺會這麼問,不過馮老農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那是才開墾出來的新田,貧瘠得很,不管種什麼,收成都極差。須得再多養幾年,等地裡有了肥力,才能好些。”

“至於特殊情況,”馮老農想了想,問道,“田地開墾的時候格外吃力,平常耕種翻田時,也比較費勁。經常有硬石頭,一個不注意能把農具磕出口子,這個算嗎?”

“正是因為那邊地下硬石頭多,才沒什麼人願意去開荒。”

硬石頭,該不會是鐵礦石銅礦石之類的礦產吧。池飲忍不住琢磨到,如果是這樣,就能理解錢公子的異常了。

錢公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他連忙開口道:“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也不隱瞞了。”

錢公子看似無奈地說道:“回稟大人,那塊地彆看隻是下等田,實際上那地風水特彆好。”

“我手下的管事粗通此道,他在巡查我名下產業的時候,看到田地,覺得如果把那裡留做祖墳,必然有益子孫。所以特意回稟到我這邊。”

“這管事是我心腹,我雖然不知道真假,卻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看重起那塊地了。想親自去看看。”

說到這,錢公子麵有憤色:“誰知道這一去,才發現那地明明隻是佃出去給人種,卻被佃戶恬不知恥地認為是他的地。”

“豈有此理!”

“本公子自小金尊玉貴地長大,何曾受過這種氣。彆說這地有些特彆,便是沒什麼特殊的,隻是兩畝普普通通的地。是我的,我也絕不可能讓人。”

“故而才鬨到公堂上。否則區區兩畝薄田,我豈能看在眼裡。”

“還請大人明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