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下回再出現在青園門口, 給我打個電話。”李錚從一遝厚厚的應聘者資料中, 挑出仲彭的簡曆。
但令他意外的是, 他居然在這一遝厚簡曆中, 看到了文學峰和馬文敏的名字。
沒錯, 就是徐明生推薦的那兩個內陸學者，因為旅日經曆不被待見而來到香江。
李錚查過東辰大學的信息, 雖然是私立大學但因為收費高, 讀的大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學校給教授的工資並不低, 加上現任校長也是個雄心勃勃的人, 一心想讓東辰大學擺脫“野雞大學”的稱號，因此在科研上的投入也不小。
不錯的待遇加上充足的科研基金，李錚想不到他們有任何理由放棄現有的工作，來投奔他這個還未成型的實驗室。
而且，與仲彭不同，這兩人從未離開過生物製藥這個圈子, 整整十多年，在如此優越的條件下，他們居然沒有做出一點成績來。不是李錚小看人, 但他確實對這兩人是否真的有能力產生了疑問。
倒是東辰大學裡的另一位教授，在□□學上有不淺的造詣, 以他在國際權威期刊上發表的那幾篇論文的重量，完全可以到其餘幾家不錯的公立大學裡謀求一個職位，但不知道為何他一直沒有離開東辰大學。
“可惜年齡大了點。”李錚想著那位教授的資料，在心裡可惜道。
李錚猶豫了一會, 還是將文學峰和馬文敏的簡曆挑了出來，與其他考察對象放在了一塊。
“李錚，仲彭又來了。”鄭玲玲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李錚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讓他進來。”
跟在鄭玲玲身後，仲彭如劉姥姥入大觀園一樣在青園裡東張西望。
“這真的是實驗室？不是彆墅區？”仲彭忍不住開口問道。
鄭玲玲不知道多少次回答這個問題了，每次看到這些人一副“沒見識”的模樣，鄭玲玲心中就會產生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李錚先生說，李錚實驗室將成為世界上頂級的實驗室，而對一家頂級實驗室來說，員工體驗遠遠要比建造成本重要得多。”鄭玲玲笑著說道。
仲彭一驚，腦海中閃過那位隻有一麵之緣的李錚先生的臉。聽到鄭玲玲的回答，他因為李錚的年齡而產生的不安感一掃而光。同時仲彭第一次對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產生了一種叫敬佩的情緒。
鄭玲玲領著仲彭走進二號實驗室。
“這裡是二號實驗室，那邊樹後那棟是一號實驗室，一號實驗室是P3級彆的實驗室。這兩間實驗室是李錚先生的專用實驗室。至於三四五號實驗室都還空著，這也是李錚先生開啟這次招聘的原因，為這三個實驗室尋找自己的主人。”
仲彭不由倒吸看一口冷氣，八十年代不比後世，特彆是在寸土寸金的香江，擁有一間有規模屬於自己實驗室，幾乎是製藥圈大牛的專利。
哪怕是曾經身為香江大學醫學院教授的自己，仲彭曾經擁有的也不過是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型實驗室，規模與這一整棟彆墅幾乎是天壤之彆。
換了衣服走進二號實驗室，仲彭不由在心裡暗暗吃驚，真能讓香江大學一眾教授都眼饞的實驗設備，對仲彭來說更是震撼。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另外三個實驗室也是這種水平？”
鄭玲玲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如果不算李錚先生給自己買的一些小東西，那麼是的。”
“小東西？哪些小東西？”仲彭心裡激動，雖然知道自己的問題很沒有禮貌，但他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鄭玲玲抿了抿嘴，指了指理智冷凍櫃裡的試劑，“李錚先生用的試劑、玻璃管等都是世界上最好最貴的，而李錚實驗室能供給其餘三個實驗室的隻能是標準款。”這也是李錚這個老板唯一享受的特彆待遇了。
仲彭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鏡，努力靠近實驗室玻璃去看放在桌麵上的玻璃管。
李錚從二樓走下來看到的就是仲彭努力貼近玻璃的模樣，不由啞然。
“仲先生您好。”他快步走下來，向仲彭伸出手。
仲彭下意識地在褲子兩側擦了擦自己的手，隨即才握上了李錚的手。
“您好您好。”那次在家門口還沒感覺，在這實驗室裡，李錚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沉穩和自信，不是浸淫了實驗室許多年的老手，是裝不出來的。
仲彭腦海裡的疑惑一閃而過，這位李錚先生不過十七歲，除非他一出生就在實驗室裡，否則……
這個疑惑在仲彭腦海中並沒有持續很久，他的全部心神就被李錚的問題吸引了過去。
“聽說仲彭先生有意成為李錚實驗室的一員？”李錚開門見山地說道。
他起身替仲彭和自己泡了杯咖啡，將其中一杯放在仲彭身前，李錚抿了一口杯中苦澀的黑咖啡，笑眯眯地等著仲彭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