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當恩婭看到她時,眼神總是無比明亮,就像是夜晚驟亮的星辰。
看著這樣的女兒,程柔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到這裡,她既是心酸又是心疼。
程柔恍惚地轉頭問自家徐先生:“是我錯了嗎?”
徐賢浩笑了笑:“我們阿柔也是第一次當母親啊!”
在很長的階段中,有人稱呼過程柔是鋼琴小公主,鋼琴才女,鋼琴大師,gRou交響樂團的首席,創始人,知名華裔音樂家,現代鋼琴史上的一顆璀璨明珠。
他們都稱她為小姐,先生,卻隻有恩婭稱她為一聲母親。
所以她想給她最好的,她以前奮鬥地真的太辛苦了,所以希望自己的女兒一出生就擁有最好的,不論是事業還是愛情。
不過,她好像一直忽略了,她認為的最好的從來不是恩婭想要的。
也罷,她懶得去管了。
“恩婭啊!你是真的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程柔笑了笑,依舊是那麼明豔動人,隻是如今眉目之間染上了三分憔悴,“我真得想對你好啊!”她喃喃自語著。
徐恩婭張了張嘴,自我反思,剛剛的戲是不是演太過了……其實說是演戲也不儘然,總是有七分真意在裡麵的。那些話,她早就想對她偶媽說了,借由這次機會講出來,心情舒暢了不少。
她對程柔女士的感情一直是複雜的,渴望得到她的關注,可是又討厭被她操控。但好像,每次妥協的那個人總會是她偶媽呢!
她撇開眼睛,深感不自在:“所以……我也很感謝,感謝我是您的女兒。”從小到大,偶媽一直是她人生道路中的一盞燈塔,在徐恩婭心中那盞燈,無論多晚它都亮著,照亮著她人生的旅途。
徐賢浩很少看到她們母女倆有這樣尷尬的時候,程柔從前一直忙於事業,和恩婭相處的時間很少,好不容易有了時間,她又總是板著一副嚴厲的麵孔,盯著恩婭指導她練習鋼琴。
那個時候,兩人還為了恩婭的教養問題起過不少爭執呢!
“阿柔,你既對那小子有疑惑,不如我們來試探他一下。”徐賢浩適時地提議,話說,上次那臭小子害她女兒那般傷心,差點就出了事故,這件事他還沒找他算賬呢?
“aba你……”
“正如你偶媽所說的,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
“怎麼試?”
徐恩婭驚訝地看著他們倆,旁若無人地討論著如何給田征國設計難關,關鍵是,他們也沒想過讓她避諱一下。
徐賢浩笑眯眯地警告:“你要是現在透露了計劃,我們可就真的不同意了。”
“恩婭,你若是真得喜歡他,就該相信他,這也是他對你愛的考驗。”程柔難得苦口婆心一回,她怕女兒不接受,還特意放緩了聲音。
……
這還是田征國第一次到徐恩婭的房間來,這就是他家恩婭從小到大成長的地方啊!
入目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家具,白色的紗簾,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幾乎到了索然無味的地步。
冷冰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酒店,不過按等級來說,那定然是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間。
臥室除了衣帽間和衛生間還有一個小書房,那裡放置著一台落地式鋼琴,鋼琴通身是黑色的,德國製造,琴板上還刻了EnyaXu字樣。鋼琴的頂部放著專屬的節拍器,還有幾本鋼琴書籍,應當是從旁邊的書櫃裡取出來忘了放回去的。
徐恩婭將書籍取回放入一旁的書櫃之中,田征國此時卻對櫃子中的獎杯和證書著了迷。
“那是你獲得的獎嗎?”他一排一排看過去,細數著,“洛杉磯市兒童組鋼琴大賽一等獎,那時你幾歲啊?”
徐恩婭想了想,說:“五歲吧!”
“哇塞,真厲害!”他由衷地誇讚道。
“哦,居然還有青少年組的,這是全加州的欸,大發,還有全美的,好多都是鋼琴大賽啊!”田征國越看越興奮。
“好多啊!”他看著琳琅滿目的櫃子驚歎不已,他一直知曉她厲害,沒想到如此厲害,簡直跟開了掛一樣。
“你要是不進入演藝圈,現在應該是世界上很有名的青年鋼琴家了吧!”
“唔……沒準有可能。”徐恩婭托著下巴想,要是沒能遇見樸振英,大概這輩子還是會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吧!從全美鋼琴青少年大賽開始,根據偶媽的意願,參加國際肖邦青少年大賽,然後一步一步參加各大國際鋼琴大賽,進入頂底的音樂學院以及藝術團。
那時的她會怎麼樣呢?
徐恩婭想不到。
“不過,我對鋼琴沒有太多興趣。”
這亦是田征國一直好奇的事情,從前聽金英秀老師說過,徐恩婭是她教過的學生中最有天賦的那一個。
“為什麼?你那麼有天賦,彈得也好。”
“其實,真正放棄它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為厭了倦了。”徐恩婭的手緩緩撫過黑色的琴板,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懷念,“鋼琴是一個很枯燥的東西,你隻要一天不練手就生……”
她收了手,抬眼笑道:“我可沒那麼有耐力,也沒那麼勤奮。”
“你能彈給我聽聽看嗎?”田征國從後環住她的腰,下巴輕輕抵在她肩膀上還不要臉地向她耳邊吹氣,“你還沒彈給我聽過呢!要是能和我四手聯彈也是好的。”雖然他現在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四手聯彈這樣浪漫的事情,怎麼可以錯過。
徐恩婭抿了抿唇,終究是點了點頭。她其實有段時間沒練了,指法怕是生疏了。
彈得是著名的鋼琴曲《夢中的婚禮》,幾個節拍後漸入佳境,一曲舒緩而優美的音樂從她曼妙靈魂的指尖傾瀉而出。
複古歐式風的吊頂水晶燈發出耀眼的光芒,肆無忌憚地照耀著那個彈鋼琴的少女,仿佛她就成了世界中心最閃耀的那一個。
他的恩婭,總是那麼優秀啊!田征國深深地思考著關於他重拾鋼琴的可能性,不行,為了他們的四手聯彈,必須將這個提上日程了。
從徐恩婭的房間推開落地窗,是一個小陽台,陽台上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多肉,其中最大的一盆是仙人掌,長勢異常喜人。
於陽台上俯視,可以一攬整個花園的全景。
今日的宴會已經漸漸落下帷幕,送走了大部分賓客,程柔回到客廳,見自家女兒正和田征國那小子有說有笑的。
“你小子怎麼還在這裡啊?”
田征國心一個緊張,瞬間正襟危坐起來,他喉嚨滾了滾:“我是和恩婭告彆的。”
程柔看了他們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叮囑道,“回去的路上小心。”
田征國深覺受寵若驚,隻是還未等他回應什麼,他未來嶽母便踩著七八厘米的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田·雖然很虎·征·但是很怕娶不著老婆·國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好險啊!”
“你緊張嗎?”
田征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當時我aba和偶媽試探你的時候你什麼感受啊?”徐恩婭忽然好奇。
“唔,當時我不知道是試探呢!隻覺得我好像真得不討人喜歡,要是自己再優秀一點就好了。同時,我又很後悔,自己的力量過於渺小,伯父伯母說得話太是事實了,我真得好怕他們會讓你離開我。”
所以,恩婭的母親程柔老師之前真得隻是試探他吧!先是威脅再是利誘,雙管齊下,天知道,當時的田征國其實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隻是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回答的,因為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田征國都不能沒有徐恩婭。
他這一生都會用儘全力去保護她,護她一生周全幸福。
徐恩婭挽著他的胳膊,抬眸問:“要是我父母再不同意,你打算放棄嗎?”
田征國壓根從來沒想過要放棄她,她都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了,除非死,不然他永遠不可能撒開她的手。
“怎麼可能?要是你父母不同意,那我就天天都打電話問候他們,要是還不同意,我都打算先斬後奏了。”
“什麼嘛~”
田征國挑了挑眉,笑道:“就算不認我認這個女婿,外孫總得認的。”
她嗔了他一眼:“呀!田征國,你說什麼呢?誰要和你生孩子啦!”
他笑:“那不然你想和誰生啊?”
這個方法還是段藝恩教給他的,說是殺手鐧,非到萬不得已不可用之,但用之絕殺。
遠方的段藝恩:咳咳咳,那什麼,結婚的時候免了我的份子錢吧!:,,.